看不见时砚的表情,但想也知道,对方现在是怎样一副好整以暇的逗猫姿态。
江奈戏演得挺开心,一句好话净赚两千,她得做个称职的主播,从微表情到语气,提供整套的情绪价值。
夜,时家别墅。
时祺下午出门跟狐朋狗友喝了一圈,中间孟梓月打了好几个电话,扰得他心烦,接了一通,人二话不说追到酒吧去了。
早先就警告过她不可能发展什么感情,这会儿又跑到一堆人面前哭哭啼啼,吵得人脑瓜子疼。
其实也不是孟梓月吵,酒吧那种地方本来就嘈杂,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失去理智的尖叫,哪个都比她更吵。
只是那个女人的出现,让时祺想起了买醉的原因,酒也醒了大半,再喝不下去,直接叫了代驾回来。
快十点了,客厅亮着灯,见男人坐在沙发上,时祺勉强挺直走姿,装作无事般从沙发边路过。
虚浮的目光从男人线条分明的脸上滑过,落在播放游戏直播的手机上。
但太远了,看不清小窗上主播的脸,时祺讪讪收回目光。
“小叔,你也打游戏啊?”
声音多少有些拘谨。
他爸妈长年定居国外,信奉自由那一套,对他基本放养,老早之前就长歪了,抽烟喝酒一样没落下。
后来时砚到米国出差,撞见他跟一群黄毛在酒吧厮混,强行把他带回国,用了些手段才把歪苗子掰回来。
时祺打心底是敬畏自家小叔的,毕竟以前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过什么。
回国这三年,好歹活得有个人样,如果奈奈还在他身边,就更好了。
时砚抬眸瞥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出去买醉了。
“出息。”
时祺在沙发后面沉默了一会儿,手指不由自主地握起,越收越紧。
许是酒精冲昏了头脑,让他暂时忘却了长辈的威严,一句质问脱口而出,“你明明知道我在……为什么不拦住她?”
话说到一半,又自觉理亏,语气低沉下去。
“时祺,你已经成年了,做事还需要我帮你擦屁股吗?”
时砚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没有分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你应该很清楚,房间隔壁就是我书房,既然没有考虑过会不会影响到我工作,我也没义务帮你隐瞒。”
“再者,人是我帮你追的,我理应对她负责。”
“什么意思?”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转不过弯,稍一运作,就是一阵钝痛。
“意思就是,哪怕那天你俩没被撞见,该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少。”
时砚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绕过杵在原地的时祺,径直上了楼。
十点二十一分,江奈结束最后一把巅峰赛,跟粉丝们互道晚安后下播。
今晚打了七把巅峰赛,输了两把,巅峰积分从2537涨到2582,全国实时排名103。
洗完澡出来,江奈先给时砚发了条微信。
【谢谢时砚哥投喂的礼物,现在一天能吃九顿,钱包鼓鼓的。晚安,做个好梦。】
没一会儿,对方回消息了。
【现在连口头感谢都没有了?】
江奈眉心一跳,瞬间领会对方什么意思。
她也知道自己声音条件优越,给榜一大哥发句晚安语音条,对女主播来说都是基操。
但她有点社交牛杂症在身上,网络上重拳出击,现实中唯唯诺诺。
尤其是时砚,前男友的小叔叔,以后说不准还得见面,尴尬到家了。
但怎么说人家都花钱了,花钱是大哥,江奈指尖点在屏幕上,深呼吸,准备给他发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