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师闵走后,吴时说道:苏相,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拿盐钞换取粮食,若是种经略那里不得胜,转运司就得拿出盐来兑换给他们。苏辙笑道:你给的是盐钞,又不是食盐,就算是种经略那有差错,这盐钞也不能马上兑换给他们。
吴时感叹道:这盐钞要是不能及时兑换,朝廷的信誉就不存在了,盐法大坏2,非是国家之福。苏辙说道:所以这仗必须必须赢,种经略必须扫荡盐、宥二州,还得把盐州盐场的盐拿回来,那此战就算得圆满了。
吴时还是忧心忡忡的说道:就算种经略得手,可是地方豪强取得如此之多的盐,并非善事啊!苏辙说道:你以为就算你们不给他们盐,他们手里就没有盐吗?东京城内一斤青盐高达百钱,这青盐如何越过万里关山的?再说这高达,如果他拿着一纸盐钞,肯定是在这些士绅那里换不到一粒粮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之前就做着青盐生意,这次是借着我的名头,拿部分青盐和盐钞换来粮食。
吴时说道:苏相,你既然知道他打着您的幌子去弄粮食,这对您清名有损啊!此事下官一力担之即可啊!苏辙摆摆手说道:你不行,我现在是陕西诸路都转运使,你去的话,士绅们会怀疑怀疑的,他们也怕官府哄骗他们。况且老夫的清名与诸路精锐、沙场胜败相比,又算得什么呢?赶紧筹措粮草,发往军前。
吴时这才点头下去。
此刻的平夏城,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喧嚣,大军扎下营盘,除了萧索的刁斗之声,就是战马响鼻之声。种师中率领着亲兵,和刘仲武正在巡营。之前斩下的两百多颗头颅正悬挂在各营门口,随着呼啸的北风飘荡,令人胆寒。
巡视完各军,种师中问道:军粮、辎重等现已到位了吗?军中的文书说道:章宣抚已经调动诸路的存粮五万余石,草一万束,具已到位。种师中问道:各军战马情况如何?都已经开始喂精料粮食了吗?刘仲武说道:下官三日前已经令各军给战马按精料、粗料各半喂养,这几日战马都吃上精料了,只是食盐还是不足。
种师中问道:刘经略精通相马,以你观之,诸路战马如何?刘仲武说道:以下官看,种帅的白梃兵和熙河路的战马最好,高大神俊,其次就是下官的泾原军了,鄜延路的战马也还算过得去,环庆路的战马和拱圣军的战马是最差的,刘延庆就根本不会养马,拱圣军的战马是太过瘦弱,又被圈养久了,根本跑不起来。种师中笑道:刘经略果然精通相马,确如刘经略所言,不过熙河路的战马还是要好过白梃兵的。熙河马高大、胸宽,壮实,既能够负重短途冲刺也好,体重也大,某看那些战马,不少都在800斤上下,恐怕铁鹞子的战马也不过如此了。
刘仲武点点头,种师中笑道:儿郎们在城内憋得久了也不是办法,得松松筋骨了。刘仲武也说道:种帅所言极是,大战在即,先要磨砺士气。种师中这才下令擂鼓聚将。
咚咚的鼓声在营寨里突然响起,震的人心里发颤,一众官兵都望着中军大帐,各路将帅在亲兵的帮助下急忙的披甲,向着种师中的帅帐前进。有了上次的教训,各个将领都是一路小跑的赶到帅帐,在帐内肃立,不敢说话。
不一会种师中全身披挂,在亲兵的簇拥下走进帅帐,问道:刘副帅,诸路将领可有迟到的?刘仲武躬身说道:回种帅,诸路将领无有迟到。种师中这才点点头,说道:诸位可知今日为何召诸位来?还是刘仲武说道:末将等不知,还请种帅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