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一瞻的谈话是无比艰难的,但又非常顺利。
江一瞻的态度很友好,至少在七斤看来是这样的,江一瞻表达了自己的诚意,他告诉了七斤很多道理,以及当前的处境,和他做这件事的根据。
七斤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一切结束于那道杀气,凝稠如血海般的杀气。
但不管怎么说,和江一瞻的谈话是很顺利的。七斤坐在床上,把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将自己的猜测和江一瞻告诉他的东西反复琢磨,零零碎碎拼凑出了大致的框架。
框架是有了,但解决的办法还没找到。
清晨,七斤和平时差不多时候醒来,继续把被褥挂在树上晒一晒,习惯性的在池塘边逗一逗池中的几尾金鱼,然后整了整衣服,迈着大步往江府外走去。
虽然是春暖花开,但时间却还太早,街上过往行人不多,酒肆外就只有酒旗子在外招展,门却未开。
唯有道边的小混沌摊开了,老婆婆起的早,锅里煮着香汤,味道飘出去好远,令人嘴馋。
这混沌摊也小,占不了多大地方,就摆在街道边缘,随意扯开几张凳子桌子,再在门口搭了个棚子,就成了摊子。
白色的水汽在棚子里回旋,吹走了春天里的最后一丝寒冷,无论是视觉还是嗅觉都让人看着温暖。
“老板,大碗混沌,多放香菜,少放葱花。”七斤笑了笑,小跑过去,然后响亮的招呼了一声。
买混沌的大娘很热情,不停招呼着七斤,大概七斤是她今天第一个客人,给的量也不错,七斤闷头吃完混沌,摸了摸有些微微冒汗的额头,随即笑道:“大娘,在这坐一会成不.....”
......
......
不多时候,天色就大亮了,该是闹市的地方逐渐成了闹市,七斤起身到杏花桥下,见到了相见的人,一屁股坐下。
对面那人看着七斤,笑得很开心,才问道:“今天来这么早,看来你是相通了?”
七斤点了点头,郑重说道:“今天觉得有必要来跟你谈谈。”
面前是熟悉的那两个人,年轻道人与中年打铁匠的搭档,七斤也确实是来找他的。
面前年轻道人沉默片刻,说道:“看来是有急事。”
七斤诚实说道:“确实是急事。”
同时,七斤的眉心微颤,他的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在了前方奇怪组合的两人身上。
若说江一瞻认出自己身份是因为翡翠扳指的缘故,那么面前的道人是怎么认出自己的,算卦?
未免也太过离奇了,算卦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七斤从小就不信卦象云云,在小镇的家里也从来没人相信这些,可此时此刻,却让他有些恍惚了。
七斤很确定,哪怕自己在一直计划着某些事情,在打听着某些事情,但是所有的故事里,都没有这个年轻道人。
“还是那句老话,小道士是来结一份善缘的,这一式剑诀,你必须得学,这是底线。”
七斤有些怔怔。
年轻道人看着面色有些异样的他,问道:“怎么了?”
七斤抬起了头,轻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硬要塞给别人东西的人,是别人强迫你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冒昧的问一句,你姓林吗?”
年轻道人微微一怔,随后一笑,然后摇了摇头:“你大概找的是林不休那个老东西,可我不是他,我不姓林,我叫宋一卜。”
继而转头为七斤介绍身后之人:“他叫石成金,你应该记住他,或许以后用得着。”
“点石成金?”七斤奇怪问道。
微微顿了顿,年轻道人认真说道:“点的动作可能不是很具体,应该还要稍大一点。”
七斤看着打铁匠身侧半人高的大锤,点了点头:“确实不够具体。”
“说回原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执着于那一式剑诀,但如果你能帮我的话,这善缘自然就结下了,跟那一式剑诀就没有关系了,何必这么执着。虽然我很不想跟你结下这善缘,但为了解决这……我有必要认真考虑考虑。”
又微微顿了顿之后,宋一卜温和的接着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有些事情容易忘,东西就不一样了,实实在在的,不容易忘。”
“你是个明白人!”七斤听着这些话语,竖起大拇指赞了赞,没有发表任何做下的决定,只是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有兴趣学这一式剑诀,你能出手吗?”
“这个问题以前给你算卦的时候就说过了,你不能指望我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