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嚣张。”
江绀香似笑似骂的喝了一句。
“不过也好气魄。”
江翰学与江俊弼带人走后,擂台周边就只剩下江绀香一系的人马了。
虽然是如此说,但这一系的薄弱程度也自不用说,大多是丫鬟仆人一二,就算站着三两壮汉,看着他们以阿山为首的模样,也知道不是什么厉害的角。
七斤起身潇洒飘向台下,一心要维持个神俊无双的姿势,小脸绷住四十五度角朝天,甚至为了营造气氛用体内剩余不多的真气做引,配合风丝营造出一种白雾弥漫的感觉,顺着七斤的周身缓慢缭绕,然后自然而然地向着通红的天空飘去,飘不了多高距离,便消散于空中,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
虽然这一切都没有用,甚至很是危险,但七斤觉得很值。
江绀香仰着小脸看着消散于空中的雾气,眉眼眯的很好看。
缓缓飘下来,七斤看着华盖下那个温柔的身影说道:“我回来了。”
江绀香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不该上去。”
毫无新意的对话,单调乏味,这句“你就不该来”,七斤听的太多,此刻很厌烦这几个字眼。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便不喜欢。
皱着眉头,心底里又骂了一句蠢女人,七斤问道:“为什么不该来?”
江绀香摇了摇头没说话。
“难道从一开始就不该来?”
江绀香依旧摇着头不说话。
七斤气急,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气,感受着江绀香对手下仆人的关心程度都要比自己高,让他感觉莫名其妙的委屈。
像是被丢弃的玩具布偶。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
......
......
月色当头,初春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天幕静静地泻在大地之上,将她能看见的一切铺成银色,她就这样高高挂在天上,明明能看见却感受不到她的温度。
为什么初春的月亮如此冷清?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她自身便是如此?
七斤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觉得月色如此冷清,冷清的令人不寒而栗,冬日的月色冷则冷矣,却不及现在的月色伤人。
入夜时分,七斤一脸愁丝难以入睡,看着窗外月色伤人,于是找来一坛好酒准备学学那些雅人,对月独酌。
七斤喝酒也不是一小杯一小杯的喝,一点都不痛快,只是抱着大酒坛子一顿猛喝,只图尽兴不求品味。
喝得多了,才发现,这酒的滋味原来真的比陈醋要好。
阿爷并没有什么规矩规定不能喝酒,其实阿爷嘱咐给他的东西还挺多的,却没有戒酒一条,甚至他们爷俩还在临走之前喝了一杯分别的酒,阿爷说了,要他记住家乡的味道。
阿爷说的郑重,七斤也郑重地喝了,虽然很用力,却什么也没喝出来,只觉得还是和陈醋差不多。
现在的酒就不同,七斤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就想一口气把它喝完。
于是很短的时间之后,酒坛已经空了,七斤嘟囔一声,“这东林府的酒怎么,比我家的可....”
七斤没有说完,就见江绀香提着另一坛酒,小心扶着梯子,一步一步地颠簸上了房顶。
“照你这个喝法,一坛怎么够?”
来七斤身前坐下,江绀香满满给空酒坛里匀了小半,小半归了自己,多半递给了七斤,抬手擦了擦额头晶莹的汗珠,抱着小半的坛子小口小口喝了起来,扬了扬手,示意七斤一同喝。
刚才还喝的尽兴,等江绀香到了跟前,七斤却没了心情,草草地喝了一口,江绀香急迫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刚才就听说你家乡的酒,怎么样?东林府的酒比起你家乡的酒那个好?”
七斤瞟了她一眼,再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淡淡回道:“东林府的酒喝起来爽口,我家的酒稍微....”
江绀香笑了,笑的很开心,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