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识的婆娘。”阿爷训斥道:“那是他自己的路,也是他欠下的债,没人能代替他,懂吗?”
“七斤也不爱学武....你说他要再懂事些,多学些本事,哪还有这么多事啊!”阿婆终究是担心,两眼泪汪汪的湿润一片,就连声音都变成了哭腔。
“臭婆娘,还不是你,每次我要动家法的时候,还不是你拦着挡着,现在却来说这些?!”阿爷的声音明显大了三分。
“.....打坏了也不成。”
夜逐渐深了....
厅堂灯也熄了....
声音也小了许多....
“西头的春梅开了,等再长些时候,就移过来两株,就摆在大门边,好不好?”
“好,好,都随你。”
“那你看移多少过来的好?一株两株的不够春意,咱也没那手艺,别刚移过来就死了,白费了这春。”
“那就把山移来。”
也许是实在不耐烦,阿爷的声音又拔高了数筹。
故事结尾于噗嗤一声笑。
春色满园。
……
……
这春色,也不知扰了多少琵琶,乱了多少芭蕉,檐角下思春的野猫三两只,一边躲雨,一边捂着耳朵听这醉心的情话。
“没来由地烦我作甚。”
老一辈自然有老一辈的故事,七斤听着外屋的动静,一颗心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嘴角只剩下痴痴地傻笑。
二老的影响太深,以至于七斤早早确定了自己的感情观。
或许能过一辈子的才叫情吧。
那么,自己要等的人在哪?
夜深了,七斤将窗户支起来,把灯熄了,双手托腮倚在窗台上,看着月亮的方向,喃喃自语:“阿爷说了,门头这一棵老榆树得修了,它是整个镇子的,又不是我家的,得长高,给后人留个念想.....不过修就修吧,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了.....”
窗户依旧支起来,七斤借着月光钻进被窝,整个身躯全部裹进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发出一声极为满足的叹息,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才听到檐角下传来那阵听了好几年的悉悉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