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各色布料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后面的置物架上,还有几匹摆放在柜台上。女掌柜握着一把量布的木尺坐在柜台后面的藤椅上。见有客来,便微笑着起身。
目光流转地打量了甄茴一眼,竟然无法确定她的身份,女掌柜王眉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招呼,一向长袖善舞的她难得的愣住了。
头顶一个圆髻,发丝略显松垮,却根根分明,别有韵味,横在发髻上的簪子,显然只是一根削尖了的筷子,从发型来看,像个女冠。
然再观其着装,衣衫褴褛,捉襟见肘,明显是穷苦百姓家的女子;但再看其神情,竟是落落大方,通身的气派,绝非普通贫家女子所能拥有。
她面貌清秀,五官精致,只是皮肤泛黑,不甚光滑,显得保养不佳,必是日常劳作所致。虽如此,然被通身的气质一点坠,到让人忽视了这几分落魄,使人无法小觑。
定了定神,女掌柜眉娘含笑略一福身道,“欢迎这位女客光临,您请自便,有需要尽管唤我便是。”
甄茴微笑点头,停驻在柜台前,打量上面放置的布匹。
红色、黄色、绿色、蓝色,不一而足,脑海里却逐一闪现出石榴红、鹅黄、青葱、湖蓝——古人给颜色取名字都是这么诗情画意。
再看看材质,有棉布、麻布还有少量的绸缎,有的整块布料不带有任何修饰,有的却带有印花图案。
原来古代也能染出这么鲜亮的颜色,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眉娘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甄茴,“姑娘,看你满头大汗,若不嫌弃,喝杯水吧”。
甄茴略感意外,道过感谢后含笑将水杯接过。
又有一位年轻妇人抱着孩子进来,掌柜眉娘前去招呼。
甄茴将那些布料又打量了一遍,摸了摸兜里的几十枚铜板,再摸摸瘪瘪的肚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把水杯放回,就要走出门去。
这时,店外突然闯进几个人,不但嘴里骂骂咧咧还各个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其中一个差点将甄茴撞到,好在她机灵地避过去了。
这群人进入店内后,不由分说将布匹扛在肩头就往外走,有个瘪嘴老太太甚至直接冲去柜台拿了钱匣子。
事出突然,掌柜眉娘大惊失色,一时没了章程,只团团在原地打转,不知道该去先阻止扛布欲走的,还是先夺回老太太怀里的钱匣子。
“你们怎么来了?欺人太甚!放下,都给我放下。”她徒劳无功地叫嚷着。
瘪嘴老太得意地打量她一眼,“躲,你倒是躲啊,躲到天涯海角,老婆子我也照样找得到你这贱蹄子。”
变生肘腋,那位带孩子的年轻妇人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而甄茴则下意识地收回要踏出门去的脚步,大开大合间就将扛着布匹的两个男人先后撂倒在地,夺回布匹直接扔回到柜台上。
眉娘一看有人帮忙,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瘪嘴老太的衣襟,把她从门口拉回后劈手就去抢夺被老太固在怀里的钱匣子。
老太赶紧弯下腰阻止眉娘的抢夺,一边又转头骂道:“哪里来的臭丫头,多管闲事,你们都是死人吗?二东三东,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抢啊!”
那两个男人闻言想挪动脚步,甄茴面无表情的把双臂挽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这唤作二东三东的两个人便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