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植刚想对赵士明说话，五月花号的船长姜慕举了一下手：“老大！我，我也行。南洋这儿没人比我熟，跑海的人都懂海上的事儿。前几年在海上没少跟人打架，我也顺便做过几单。”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磨刀的动作。

简植笑了：“老姜啊，以后叫我衡之吧，是皇上赐给我的表字。老大老大的叫我，我还以为我是黑帮首领呢！”

姜慕笑着点头，曹一二说：“哥哥都当海盗了，还不是黑帮老大？”

“当海盗是欺负外人的，当黑帮是欺负自己人。我当海盗，可不当黑帮。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听老大这个词儿。好了，说正事儿。曹胖儿远航过一次了，没什么好安排的，你们准备好了就走。然后马胜这儿着手招募探矿、采矿人员，等找到矿后……”简植看着姜慕和赵士明几人：“咱们去当海盗！”

简植自然是当不成海盗的，所有人都不同意。就连苏门答腊探矿也没去，只是在简易地图上，给马胜指明了几处地点，马胜自己带队去了。姜慕带着赵士明、郭兴、梁思元、赵凯，和两艘船出海去西洋当海盗。

曹一二准备好了远航，抓猫上船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狸奴了。只能先到南洋，想办法再弄几只猫。曹一二刚起航，狸奴就出现在简植的窗台上。狸奴看了一眼简植，悠闲的抬起前腿儿舔毛儿。

大本营的事情太多。这次从大明回到帕斯，随船来的，还有几十个匠人。匠人中包括铁匠、木匠、石匠、首饰匠、还有锁匠。铁匠、木匠、石匠，这几种匠人在建设初期，大本营都需要。葛大壮不理解这时候为什么要招募首饰匠和锁匠？简植告诉葛大壮：首饰匠和锁匠加到一起，能打造精巧的工具。

简植在忙着这些匠人的安排，赵填海只能自己去找合适的地方建船厂。新砍伐的木头，还达不到造船的要求，他那里不急。简植全力在教铁匠老魏‘灌钢法’。‘灌钢法’是十九世纪德国人克虏伯发明的。克虏伯，就是二战时造克虏伯大炮那个人。

灌钢法比炒钢法更稳定一些。

简植还要教老魏的徒弟做螺栓、螺帽，还要试验天然橡胶和硫磺的硫化比例，还要画各种图纸。

睁开眼睛干活，闭上眼睛睡觉。简植又是一个半月没刮胡子，整个港口的协调工作全部交给了葛大壮。虽然葛大壮也累，可老头儿的身型却越来越挺拔。要不怎么说“大男人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呢。简植猜，一定是权力带给老头的活力。

葛大壮黑色外套，内穿白色衬衣。干净利落、深沉稳重。管理水泥商会的经验，让他安排帕斯的工作游刃有余。任谁也猜不出，他原先只是一个山村的小小里长。

洪武三年九月十五，姜慕回到帕斯。

船队拖着四条船和千奇百怪的货物。随船还有二十几个女人，女人有身毒人，有大食人，也有倭人。大明沿袭宋朝习惯，把印度人叫身毒人，管阿拉伯人叫大食人或者天方人。

一个半月的海盗生活，让梁思元等几个学生脱胎换骨。倒不是学生们身形变得多么雄壮，只是走起路来，都有男人的气势了。过膝的半长裤子，精赤着上身，各个眼神犀利。左顾右盼，颇有睥睨海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