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植说:“这是我的老师讲给我听的,我也不知道他去没去过。所以这次航行,还有许多事情要仰仗两位老哥哥!”
洋流是人类花费几百年时间,用上千条沉船,用成千上万的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被简植用谎言的形式,带到这个世界。
姜慕和赵添海拿出了指南针、牵星板、沙漏。一起向简植解释,一艘船,怎么在因风向变化必须曲折航行的海上,给自己定位和保持航向。
简植看了看凭记忆做的六分仪的箱子,决定还是不拿出来了。一是凭两人这几样工具,完全可以保证航向了,二是自己做的六分仪,因为没有反射镜片,所以框架是一百二十度的。在使用上,并不比两人的牵星板更方便。
每日清晨,迎着东方的朝霞,水手们都要刷洗甲板。
人的脑袋,在空闲的时候会萌生出各种情绪,各种想法。在空气湿润的大海上,刷洗纤尘不染的甲板,就是为了耗尽水手的体力。让水手无暇思考,没有时间产生情绪。
除了消耗掉水手多余的体力,学生们给水手组织了识字班。奖励与惩罚并举,水手识字的速度飞快。这个更能消耗掉水手无聊的时间。
思维情绪是个好东西,能让人产生无尽的奇思妙想。但是简植的船队,不需要这个好东西。
大海无边无沿,航行的时间长了,枯燥无味。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最怕负面情绪的蔓延。所以船队里只需要一种思维,那就是简植的思维。
广阔的太平洋空天辽阔。
有时候,成群的海豚伴航在船只的一侧。海豚跃出海面,发出明亮的叫声。还有北太平洋露脊鲸,它们会几头或十几头一起游过船舷,在远处喷出巨大的水柱。角度和光线正好的时候,他们喷出的水柱会形成一段小小的彩虹。
海面上有时候风大浪高,有时候风平浪静。船队一直没有碰到风暴。可能是好运气,也可能是几位船长经验丰富的功劳。
简植没什么事儿,晚上教学生课业,白天拿着按照自己记忆画的世界地图,校准比较大的海岛位置。开始规划经纬度概念的准备工作。
鼠害是航行中的危险之一,所以航行中最忙的是狸奴。每两天,它就要乘坐交通艇换到另一条船上。每换一条船,狸奴都会第一时间,跑遍各个角落检查有没有老鼠。然后吃饭睡觉,静静等待换船。
可能是好运气用光了。在第二十九天夜里,船队一头撞进了风暴里。三艘船同时敲响了铜钟,全员戒备,预防灾难的到来。
简植让水手在船头和船尾固定了两盏航灯。航灯的灯罩是简植用比较粗糙的玻璃做的。点亮航灯,是防止三条船距离太近产生碰撞。蛟龙号和太平号,也同样亮起航灯。
姜慕在指挥水手降帆。简植一直坚持在艉楼上,和操舵的赵填海在一起。
简植还没做出大块的玻璃当做窗户。这种天气,只能用木板挡住应该是玻璃的地方,留下一条木板的位置当观察孔。简植和赵填海一起,忍受海浪夹着雨水从观察孔里拍进来,打在脸上。
船在海浪中穿行。高高涌起的海浪,像一块黑玉拍碎在船头,又从泄流孔流回到海里。最危险的,是从两侧拍过来的海浪,这样的海浪会轻易的掀翻船只。赵添海紧紧的抓着巨大舵轮,怒目圆睁,尽一切力量,保证船头正对着海浪。
风浪越来越急,简植帮助赵添海把他绑在身后的柱子上。自己则在艉楼里前后观察,提醒赵添海小心从船身左右过来的涌浪。直到简植坚持不住,回到舱里,抱着柱子喃喃的骂。
简植不知道应该骂谁,只是骂:“你个老东西,把我弄到平行世界里,又穿越到这时候。费这么大劲儿只是要弄死我吗!”然后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