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发现今日秦王对王妃似乎不同以往,便道:“这松江鲈鱼确实不一般,托王妃与小公子的福我们今日才有这个口福。既是皇后殿下的心意,王妃,您一定要多吃些才是。”说着便把自己面前的一小碟又放在了阿璃跟前。
月荣心中暗恨,众人却忙着附和,纷纷道: “咱们京城地处内陆,多以鲫鱼、鲤鱼制脍,松江鲈鱼虽有名,但路途遥远,要在京城吃到这么鲜美的鲈鱼脍的确不易。听说皇后娘娘自己都舍不得吃呢,都给了秦王府,真是疼惜王妃和小公子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阿璃少不得又装模作样、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多吃几口鲈鱼脍,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快就会有反应,便借着水边风大,连连咳嗽了几声,然后推托身体不适,起身告辞了。
果然回到承香殿后不久,她全身便开始起红疹,徐姑姑便将煮好的桑叶水替她涂抹。
水榭那边声乐阵阵,欢歌笑声一阵高过一阵,隐隐传向承香殿,阿璃却不知什么时候发起高烧来了。
折腾了一晚,这次无论她涂沫和喝掉多少斤桑叶水都无济于事,高烧和红疹都未退尽。
徐姑姑一脸心疼与无奈:“都是一母所生,为何她的最爱,你却半点也受不了呢?”
阿璃摇摇头:“‘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一大早灵犀便将张医郎请了过来。张济一看她身上还未褪尽的红疹,便问:“你昨日吃什么了?”
阿璃答:“鲈鱼脍。”
“吃别的鱼也这样吗?”
阿璃点点头,“是。煮过的鱼不会,只有生鱼才这样。”
“看来你对生鱼过敏,而且你体质偏寒,又在病中,吃这些生冷腥鲜的食物只会令病情加重,你不知道吗?”
阿璃很无奈,知道又能怎样呢?
张济摇了摇头,替她开了些涂沫和吃的药剂,嘱咐她千万要注意。临走前徐姑姑嘱他此事不要向旁人提及,张济会意,毕竟是王妃隐私,何况女子都是爱美的。
他才走出秦王府的大门,便见前边秦王正在下马,便连忙迎上去。
世民低声问怀安:“此人是谁?”
怀安道:“好像是替王妃治病的医郎张济。”
张济上前向世民行礼。
“免礼。”世民随口问道:“王妃的身体如何了?”
既然这样问,张济便以为秦王已经知道了王妃的情况,毕竟人家是夫妻,而且徐姑姑所说的“旁人”自然不包括自己的夫君。
他道:“已无碍。愚开了方子,一会儿烧退了,疹子也会退下去的。”
世民皱了皱眉,张济见状,便又多解释了两句:“只是王妃体寒,又对生鱼过敏。鱼脍虽然好吃,但还是身体要紧啊,日后大王还是尽量劝王妃不要食用吧。”
“什么?”世民只觉一头雾水。
张济只好又重复一遍:“王妃生性体寒,又对生鱼过敏,何况又在病中,身体虚弱,所以才会起疹子并发高烧,切不可大意啊,日后还要少食为好。”
世民茫然的点点头,“多谢张医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