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无忌传信过来,约她次日上午务必去西郊马场一晤。
第二日到了马场,她才骑了两圈,无忌便道:“走,去别院,我带你见一个人。”
两人推开别院简陋的房门,只见屋中已立有一人,一身紫衣,头上戴着黑色的帷帽遮住了容颜。
无忌朝她点点头,她便揭去帷帽,白晳的皮肤在紫衣的映衬下有如皓月凝华,顿时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相对而立,两人四目相对,阿璃只觉一阵眩晕,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的震惊与诧异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阿璃不由自主地上前:“你是苾月?”
那人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在做梦?”阿璃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已不抱希望的事,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无忌道:“阿璃,苾月前几天突然来找我,我也以为在做梦,但这是真的,我已经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了。没想到我们三兄妹还有重聚的这一天。”
“那苾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阿璃迫不及待的问道。
苾月与无忌对视一眼,无忌道:“先坐下吧,这故事太长了,你慢慢说吧。”
苾月点点头。
原来苾月被皇后内定为儿媳,未来的太子妃后,没过多久,有一天她在朱雀大街上便遇见南巡回城的太子,其气宇轩昂、儒雅有度的风姿令她心动不已,可紧接着便听到了太子拒婚的消息,这令她又羞又恼又无可奈何,后来她又被赐婚给了秦王。
离大婚只有三天了,这时她从阿兄无忌口中得知太子又去南巡了,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去见见他,问问他,为什么要拒婚。”她向来是个果敢的人,人生大事更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立即便偷溜出了门。
当她骑着马一路向南,经过樊川镇附近一处林子时,一伙蒙面大盗从四面蹿出来围住了她,虽然她略有些功夫,耍得一手好鞭,但无奈以弱敌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很快被制服,然后被迅速地带离那片林子。
到了晚上他们途经一个破庙,在此歇脚,苾月被五花大绑地带上来,嘴上的布条刚被扯下,她便怒吼:“你们是什么人,赶快放了我。”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慢慢地走过来,打量了她一眼:“小娘子,脾气挺爆啊。”
“哼!”
那人见她穿着不俗,心里估算着价值几何,然后抬起她的下巴:“放了你也行啊,快点报上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修书一封,只要你家人肯出一百金,老子即刻放了你。”
这是一伙专在城外打劫进出长安城路人的盗贼,只要遇上妇人儿童便绑架起来索要赎金。
苾月扭过头,强忍着面前那一脸横肉微颤的恶心,冷哼道:“你们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我是何人吗?”
壮汉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还真是不知。”
“那我提醒你们一句,去打听打听后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放我回去还来得及,要不然……哼。”
壮汉笑道:“呵,小丫头,咱们青龙寨的弟兄可不是吓大的。”又转头问向旁边的属下:“后天是什么日子?”
旁边站着的正是抓苾月回来的一个小头目,名叫“陈七”,他瘦长的身材,佝偻着背,皱眉想了想,便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寨主,这几天路人都在传长安城秦王的婚事,正是后日啊。”
那粗胖汉子便是青龙寨的寨主陈大龙,他狐疑地盯着阿璃,道:“秦王大婚与你有何相干?”突然一个念头一闪:“难不成,你就是未过门的秦王妃?哈……”
秦王妃怎么会孤身一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呢?他笑得前俯后仰:“如果你是秦王妃,那老子就是皇帝老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