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璃醒来时,已是下午,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床边的灵犀一脸欣喜:“王妃,你醒了。”
“灵犀,这是哪里?”
同时帐中隐隐约约一丝无比熟悉的白檀香钻入她的鼻孔,她心中一惊,便见太子快步走上前来,目光关切:“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璃一滞,缓缓摇了摇头:“我很好,这里是兰园?”
建成点点头:“是。”
“为什么?”阿璃大惑不解,他怎么能把她带进兰园,他疯了吗?
她放眼望去,床是工艺精湛、雕龙刻凤的檀木床,案上陈设简洁雅致,件件都非凡品,还有被褥中越来越清晰可闻的白檀香,阿璃一阵心慌,这难道是他的寝室吗?这里难道就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她知道园中兰溪亭再往前不远便是兰曦桥,过了桥,便是他的起居之所,只是她从来也没有踏上过那张桥。
“是这样,当时情况紧急,这里离得近,且方禹忠医术不错,所以没想那么多。而且当时没有确诊,若感染的是时疫,进城恐引起骚乱恐慌,还是这里方便些。”建成解释道。
原来如此,但是,她怎么能躺在这张床上呢,万一......
“谢谢,我已经好多了,”阿璃避开他的目光,“灵犀,扶我起来,我们走。”
“王妃......”灵犀撅着嘴望着她没有动,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建成上前一步,“你现在还不能动,方禹忠说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他煎了药,先喝一点再说。”
他转头:“灵犀,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灵犀飞快的跑出屋。
一会儿药来了,阿璃才喝完药,建成又吩咐灵犀:“你去找方禹忠要他准备点吃的,你们王妃都饿了一天了,你看她平日有什么爱吃的,尽管吩咐下去。”
“是。”灵犀口里答应着赶紧走出门外,心中却埋怨他为什么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我并不饿,不用麻烦了。”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那我饿了,陪我吃一点吧。”
她微微一怔,撞上他那双如水温和的眸子,面前的他,仍旧气度雍容,俊逸非凡;那张温文儒雅的脸上,不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不辨喜怒温凉,有如高山仰止,不可登攀,现在她看到了丝丝柔情。
“好。”
她发现自己那颗心仍然会为之起伏,那种深藏已久挥之不去的莫名情愫又浮现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压制得很好,就像从来没有过。
这几个月以来,两人都心有默契的避免与对方见面。今日她本就不想来的。她不想见到他,不想再次把自己陷入那种危险的、无望的境地,她害怕自己看似平静的心湖会再起波澜。比如,此刻。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
“不要动,你身子虚,再休息一会儿。”建成按住她。
这时一阵寒风将窗户吹开,伴随着冷冽的寒气其中夹杂着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侵袭而来,“是梅香。”阿璃深深嗅了嗅。
“是。我屋前这棵移植过来的老梅树花开得早。”太子转身将窗户关上:“上午天气还好好的,现在竟然起风了,你冷不冷?”
“还好。”阿璃点点头:“那坡上那些呢。”
“也有几棵老梅树开了,那些新树都没有,”建成顿了顿,接着补充道:“你种的那棵也没有。
“哦。”阿璃低下头,曾经她与他在那片梅林一起种植过一棵梅树,但他每次都说那是她种的,“我想去看看。”
“那怎么行,你身体吃不消的。”
“不碍事的。”阿璃央求,她不能再在这张床上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