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弟了。五年前因为爹突然去世,穷的连副棺材盖都买不起。
他弟背着老娘自卖自身,等他们赶到时,他早已经跟着牙婆子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卖的是死契生死不由人,从此与家里再没有联系。卖身的银钱还是他从村长的手上接过的,这么多年一直觉得心里沉叠叠的。
前天突然出现在家里,委实让人高兴,现在能一家人团聚真好。
“娘,大哥你们不用担心。桃花源占地几十亩,差不多快赶上咱们那个小村子了。后院还有很多间空房。我和萧护卫就在后院的东边,那里和公子挨的近,比较方便。房子都是一人一间的,没什么要紧。”
几个人张着嘴巴,由于天色太黑,桃花源的布局根本看不清。没想到这么宽,那得多少钱才买得起呀。
“栓弟,你变了许多!二哥很为你高兴。”
“二哥,看到你们都已经娶妻生子,做弟弟的也替你们高兴。嫂子和侄女们都很好。”
二柱拍拍他的肩膀,实在是说不出成亲时多亏了他的那些卖身钱,老丈人才没有多为难他。
这种话他要怎么跟唯一的弟弟说,怪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能。
“你们兄弟有事明儿再说吧,大媳妇二媳妇,先抱着孩子们去睡吧。我有话想问问你小叔。”
“是的娘,你和小叔好好谈谈心。二柱咱们先去将孩子们安置好。”
“娘,那你与山弟好好聊聊,我和大哥先将孩子带过去了。”
“去吧,今儿都累了一天了,就好好休息吧。”
老大娘送走一家子人,才拉着小子左右瞧,忍不住搂着他大哭起来。
“栓呀,这么多年,你咋不知道让人递个消息回家。你真是好狠的心呀,连你爹入土都等不及就走了,一去这么多年……儿呀……你爹骂我……儿呀……你爹骂我将好好张家儿郎卖为奴呀……儿呀,你知不知道娘心里痛呀,娘就是再苦再累也舍不得呀……”
老大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不清多少心酸。
谷瓜的原名叫谷栓木,如今再听到家里人这么叫他,才觉得真实。
“娘,是儿子不孝,你打我骂我吧。娘您莫哭,儿子知道你的苦…………”
本来当时与牙婆子说好,待他爹入土为安再带他走的。谁成想临时又出了变故,他辗转被卖了几户人家。
因为木讷不不讨喜,入不了主子的眼,一直作些洒扫的粗活。那天赵家管事突然要买几个新奴,他只是充数的那位。
侥幸入了赵家,还能侍奉公子,这大概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报吧。
老大娘一顿大哭,方才觉得心里好受些。“儿呀,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那位萧姓公子家里是不是做官的,咋地穿的如此气派。”
公子的衣服他还真不懂是什么面料,只听萧护卫说是他师傅给他准备的。
“公子的事情我不怎么清楚,不过听萧护卫说公子的师傅是世外高人,好像是习武之人。娘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娘我没什么见识,说话不顺溜会不会得罪萧公子呀?我刚才没说错话吧?”老大娘心里越想越发不安。
“娘你别多想,公子不是那般爱计较的人。天快亮了,早点歇着,明儿莫要早醒,多睡会。我去将面条端来与你,好歹吃点东西,这都饿了一天了。”
谷瓜领着自家老娘去了新屋,又领了被褥才安心去厨房端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