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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啥呢?今天挣的多吧?”听到安志强问他,沈正雄这才不由一怔,马上的回过神来不由很不自然的说:“刚才…”
安志强问:“想起啥事了吧?”
沈正雄说:“没有,我琢磨,”
安志强说:“别琢磨了,要不明天你俩就见个面看看吧?你说呢?”
但沈正雄想了想还是说:“问题主要是我没有房子。没有房子让人家住哪啊!要不...要不还是这样吧,能等我一段时间就最好,要是有合适的就让她找,别耽误了人家。”
安志强听了,想了想的说:“正雄,我知道你可能还是放不下那段感情,怕再受伤。别那样,应该放下了,人家不珍惜,你这又何苦呢?更可况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我表妹这边其实你一点都不用担心,她绝不是那种人。我二姨二姨夫也都特别好,啥事也能看得开想得开的。另外可以说现在的家庭条件,也是一般人没法比的。我表妹主要就是挑人。你家的情况我都说了,人家一点不嫌弃,还说没转志愿兵在家更好,也正合她的意。她比你小三岁,你也看到她照片了,长的是没说的,而且一个对象也没谈过,真的很合适,我看还是别等了。你说呢?”
这时的沈正雄早已满面都是感激,只觉得又是一股热流直往上涌。
他看看安志强,却又不由得还是把目光移开,望向了远处…
“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也是个有抱负的人,但我说该拿起的就得拿起来,该放的放下!”安志强说。
沈正雄一听这话就不由的马上回过了头来,停顿了有一两秒那样的说:“真的都不知咋感谢才好。”
安志强说:“你这都把话说哪去了,让我看你们俩真的是忒合适,要不我也不会这样。我说你俩还是看看,然后定下来,你说呢?”
沈正雄看着自己的这个战友,不由满心的都是感激,但他最后却还是说:“越是这样咱就越要对得起人家。更要对的你的这片心!志强,我想还是等盖上房再说,没有房让人家住哪啊?”
吃完饭,沈正雄付了钱。
这时安志强看到了紧忙过来掏钱给摊主,摊主说:“他已经给了!”
安志强说:“把那钱给他。”
店主就只好要把接过来的钱给沈正雄,沈正雄却拉过了安志强说:“你啊,快走吧!”
但安志强却说:“这不中!你刚回来,又是在我家门口,这成啥了!”
沈正雄说:“你看你这点,快别这样了,看人家笑话咱!”
但安志强说啥也不中,坚持要回身让店主把钱再给沈正雄。
沈正雄说:“就这几毛钱,你看你!下回钱多的时候你花,这中吧!”
安志强最后还是没了办法,说:“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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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里,沈正雄不管是风里还是雨里,只要不是刮东风渔船不能出海,他每天都要来到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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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冬天。
“正雄,你算过你回来的这俩月挣了多少钱吗?”周田馨看着自己走进屋里的大儿子,高兴的问道。
“好像有八百多?”沈正雄看着母亲那样的回答说。
“妈都给你一块一块的记着呢,大儿子啊!你整整挣了一千块钱出头儿!”
沈正雄顿时也是那样高兴的,似乎还有些不大相信的说:“不会吧,能有那么多?”
周田馨说:“整整一千还挂十多块钱的零儿呢!你弟弟在外干活,这可是一年都挣不来啊!妈都给你攒着,加上你爸的,还有你弟弟你们挣的都攒一块,没准明年都能盖房了。”
随后就又紧接着问道:“人家给你说的对象又提过没?要中的话就赶紧看看吧!妈看着那张照片,从心里忒觉得稀罕!”
沈正雄说:“嗯,提过。妈,但这事不着急。等我爸回来让他用这钱,先把以前那七百多的饥荒还了。剩下的留着给你买药,房子和对象的事也都来的及。”
周田馨一听儿子这样说,心里就觉得有些难过。
她说:“正雄,饥荒是应该还,可是跟你一般大的人家都结婚了,你也都这么大了,妈着急啊!”
但沈正雄还是这样的安慰母亲说:“妈,咱不着急。我准能把你喜欢的儿媳妇娶咱家来!我爸回来就让他先把饥荒还了,我知道你和我爸总为这事放不下,还了心里也就轻松了。”
周田馨听了儿子的话,眼睛已经变的有些湿润。
她说:“咳,十好几年前咱家还有三千块钱,那时候谁家能有那么多钱啊!可是啥事偏偏都往一块儿赶,你爸不挣工资了,偏偏妈又闹病,那才几年啊!钱就一点点的都花没了。这多年看你爸累的,人也都快瘦没了,你们也都是让妈给拖累的...”
沈正雄听着,已经伸手把手巾拿了过来,想要帮母亲擦一下眼睛。
他说:“妈,快别这样。只要你身体好好的,就是咱家的福。我爸不总说,只要咱人都壮壮实实的,那就比啥都好!妈,你就放心吧,那些花了的钱,儿子一定会让它百倍千倍的回来!慢慢咱一定还会啥都有的!”
沈天河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挨家的把饥荒还了,下午挺晚了才回到家里。
吃过晚饭,沈天河和沈正雄爷俩说起了话。
沈天河说:“人这一辈子,真是啥都没有过不去的。上哪儿能想到,你这刚一回来就把饥荒都还了。过些日子,你俩弟弟也就回来了,他俩咋也能挣个一千好几,两千来的,再加上爸在地里收入点,这样过年秋天也就能盖房了。“
”嗯!“沈正雄点着头。
父亲又说:”真是你战友给你说的那个对象,你妈看了照片忒稀罕,要不就抓紧看看,能定就定下来吧!你说呢?“
”爸,这件事赶趟,过过再说吧。”沈正雄说。
“其实我说还是你妈说的对,你们真要相妥了,就处一段时间,盖了房子正好也就能结婚了。然后就是正中。往后慢慢的没有了愁事儿,你妈心情更一好起来,身板也就能好了。咱一家人,现在只有正人在上学,你俩弟弟,我,这回你又回来了,人齐马壮的!爸还是那句话,人,一定要有志气!有人就有一切!”
沈正雄看着自己的父亲,总觉得在他身上有着一股劲,更有着让人学不完的知识,他不由的点着头。
爷俩又说了一会话。沈正雄忽然问道:“爸,我妈这病,那年真是那样得的吗?”
沈天河听儿子这样一问,好像一下就陷入了回忆。然后点点头说:“那些年也是咱家经历的事多,那年爸被开除,那之前你妈因为一本yl还差点没挨批判,后来你妈在生你弟弟正人那年眼看就临产了,为了多挣点工分还要去上班干活,就差点没出事。这事那事的,然后没几年又地震,你姐又偏偏没了…一个当母亲的,哪能受得了这么多的打击?以后你妈的身板就变的越来越虚弱。那年是就快秋天了的一个晚上。你们还都小的时候。你妈后半夜起来解手,她突然看见窗户上有个黑影带着怪叫声向她扑来,你妈立刻吓的惊叫起来,我也马上就惊醒了,就赶紧问咋地了,可你妈那时候却已经说不出话来,而且就像是傻了一样的指着窗户。我马上就要起来到外边去看看,可你妈却死活都不让。以后听人家说,你妈是中了一股什么邪气而得了一种怪病,当时和以后,北京天津上海的哪儿都去遍了也没治好。再后来你姥爷就说要不也去看看仙儿吧?结果人家与咱家相隔忒远就说,在你家的院里,有棵已经烂透了的空心柳树回去把它锯了,最好连根也刨了,这样她的病慢慢的也就会好了。果不其然,自从锯掉那棵柳树,你妈的病渐渐的还真的见好。但那树根因为挨着墙,怕墙倒了就没刨。再后来有人说,柳树柳树流氓树。流氓树,树流氓,尤其还烂了心,咋能好?后来还有人说,在那棵烂了心的树洞里,盘着一团近百年的冷血蛇精,而且会乔装打扮成人的模样,出来坑人害人,说的只让人头皮发麻,渗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