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打死我也不坐他的车了!”
这时李大勇,周大柱,和周宝成,队长周达成以及大伙也都随后赶紧的跑了过来。
有的只埋怨李大勇,也有的说周宝成拱火:“这也敢逗,你俩真知不道他就跟虎逼似的?”
看见一车人都没事,望着刚才坐车的那些人,周宝成指着宝贝乐的直猫腰。
“还乐呢,这要出事似的咋整!”人群里有人说。
“是呢!”队长周达成说完,看老牛和牛车还在稻田里,就又说:“你这可真是个宝贝!咋想法把牛车也得整上来啊!”
李大勇和周宝成听了就想下稻田里帮着宝贝把牛车拉上来。
但大伙都说:“这都啥时候了,现在水里冷了,一时半会的就能整上来了?还不如先把牛牵上来,车就等明天再说吧!”
周达成看稻田里的水,天黑也冷了,一想也对。
有人说,“牛不会还惊了吧?”
宝贝说:“不会了。”
然后下去把牛从车上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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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河这样说着的时候,周田馨和几个孩子,尤其是沈正国乐的直拍炕。
周田馨说:“这可真是福天!那块稻田这回还得重新插秧吧?”
沈天河说:“可不是吗,车还在里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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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沈正雄一出门,胡爱玲就从栅子边闪了出来。
小声说:“这儿了!”又说:“忒慢!”
沈正雄说:“这还是我听见你声音就跑出来了呢。”
这时胡爱玲就笑。四下看看,拉过了他的手。
沈正雄问:“你爸妈走了?”
胡爱玲说:“嗯,快走!”
刚一进胡爱玲那屋,两个就迫不及待的抱在了一起,亲起了嘴。彼此忘情的相互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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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正中和下边的哥俩还在笑着。
自从地震那年到现在眼看就快三年了,一家人几乎很少有谁这样笑过。
稍过了一会,周田馨看着沈天河刚脱下来的衣服,就想趁着泥没干,下炕洗一洗。
正在这时,隔壁的周大妈走进来,她说:“当子和宝贝两口子打起来了。”并说:“我们达成你大哥刚过去了。”
沈天河听了就说:“那我也赶紧过去看看吧!”
周田馨说:“那就快去吧!准是因为那件事。”
看沈天河走了,然后又说:“大嫂子,你快坐这儿!”
周大妈坐了下来。
周田馨说:“准是因为惊车的那件事吧?”
周大妈说:“可不是咋的,听你大哥回来说宝贝也不咋把牛给整惊了!”
周田馨说:“我就琢磨准是那回事。”
孩子们就又都笑。周田馨说:”别笑了,总笑你大哥回来看见会说你们的!“
听母亲这样一说,小哥几个也都知道是因为啥,所以马上就都不笑了。
已经十七了的沈正中这一年正和姐姐沈正英同岁,他明白母亲的意思。心里在想:”大姐那年正和我现在同岁,她要还在,今年正好二十岁了。“.
沈天河到了宝贝常宝国家。
当子说:“这回大姐夫也来了,大哥你也在这。你说哪有他这样的?人家大勇就是跟你逗逗,你说你还真点?这要是真出事了可咋整?这宝成也是,看哪会碰到了我咋骂他们!”
偏巧这时李大勇,严清华两口子正一前一后的往屋里走,李大勇走在前面。当子一看,“啊!这可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草你…”忽然看见严清华也跟了进来,本来想骂草你媳妇的,却不由把媳妇俩字留在了嗓子眼里,改口说:“你先坐那。”
一屋里人一下都笑了起来。
李大勇说:“嫂子,这人忒多,哪天人少的时候咱俩再草…啊!”
大伙又笑,严清华用手在怼他:“草你...“玛字刚听见一点的又紧接着:”你咋这会接呢?”刚说完自己先笑了。
大伙也都笑,当子也笑了,但又说:“你说你那也敢逗,你真知不道他整天就跟个虎逼似的?这可真是老天爷好,多亏没出事!那宝成也会拱火,看哪会碰上我不好好骂骂他才怪了!”
要不说有时候啥事就像跟拍戏似的,当子话音刚落,周宝成两口子也来了。佟惠君在门口知不道踩上了啥,也就落了点后。一看周宝成进屋,大伙一下就又都笑了起来。
”笑啥呢?“周宝成问的那呢字可能还没出来,当子就说道:”你俩咋都这会赶呢!我这气正没处出呢!我草...“
可这就又是赶那巧,“你媳妇”这仨字,也是还正在嗓子眼里没有出来的时候,周宝成赶紧拦住当子下面的话说:”你可别瞎草了,我媳妇来了!“
你说这得有多巧,正这时候佟惠君走了进来,大伙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大伙这一笑不要紧,生生把个佟惠君笑傻了,问:”大嫂子,大伙这都乐啥呢?“
当子也没差点笑岔气,忽然指着宝贝说:“我看你再敢有下回的,我不把篮子给你挤了!”佟惠君听了一下笑了。
而躲在炕里头一角里的宝贝常宝国听了,看了看自己的媳妇说:“别瞎说了,你舍不得呀!”
大伙听了,不由几乎是个个都笑的前仰后合。
“你看人家两口子,这那像打架的,说对口相声的也没这逗乐!”周达成说。
但李大勇却接过话说:“不舍得?大嫂子今晚你就真给他挤了,看他还敢不!”
而周大柱却说:“嫂子,那可千万别介,那玩意没了你用的时候别手!”
“我草你…”当子说着就要举手,李大勇吓的闪到了周大柱的身后。
严清华,佟惠君几乎都说:“对!都给他们挤了!”
李艳丽也在加杠儿的说:“对!看他们还嘚瑟不!”
大伙就又都没完没了的笑。
这时沈天河也笑着用手点着宝贝说:“你啊,这可真不亏他大妗子说你,下回这一点可忒得注意,当时多危险啊!”
当子说:“光这点?大姐夫,你可知不道呢,说起来他真都能把死人给你气活了!还有件事,正好大伙都在这,就给评评这理。你就说我哪天不是累个贼死?昨天早起我把缸里的水挑满了。偏偏还正赶上她奶闹不舒坦(昌黎方言,闹不舒坦,指生病的意思),孩子她爷,她奶,他的我的,还有三个丫头的衣服,应该补的洗的都攒了一堆,再不抓紧整出来就都没穿的了。我就说做完饭了赶紧抢着钟点洗几件,该缝的缝缝,要不看前晌赶不上上班。“
说到这的时候,当子咽了下唾沫又接着说:”也是着急,就累得我一身都是汗。那天早起他下班回来了,(注:那个时候夏天早起四点多上班六点多下班,然后吃完饭前晌七点多钟就又上班,晌午十二点下班;后晌一点多两点左右上班,七点多日头没了下班。那时候庄稼人都已经习惯了,个个的为了多挣点工分,所以也顾不得咋去想,他们一天究竟是干多少个钟头的活。早晨记二分工,晌午记四分工,后晌直到日头没了回家记四分工,这样一天为一个整工。年景好的时候,一个整工能开三毛多,年景不好的时候,也就开八九分钱。长年累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就跟他说,我得抓紧洗洗补补的,要不看赶不上上班,孩子们这就没穿的了,你就去把昨晚栽的那两棋黄瓜秧舀点水浇浇,也用不多水。他还答应了。晌午回来,我这事那事的,就忘了去看。可到晚上他没回来那阵,我就想出去再浇点水,明早再浇浇也就都活了。但结果我到园子里一看,嗬!可好啊!都蔫吧了,没有一棵立楞的!我卧槽塔玛的就他那七八玩意,天天知道立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