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说:“咱女的轻巧?我可半点都没觉得!”
严清华听了也说:“反正这点也是啊!咱这样蹲着间苗,一天累的也是腰酸腿疼。”
李艳丽说:“可这种活也就得是咱女的干,他们男的也干不了这蹲着的活!”
当子说:“男的就不能干蹲着的活了?那你俩干的时候他就没有蹲着的时候呗?”
不知为啥,佟惠君听了当子这句话竟嘎嘎笑了起来。
严清华和于秀丽看她笑的那样当时还愣了,但相互看看竟也跟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啥事更是爱往两口子那事上想的佟惠君这时候就更是笑个没完。
可谁知笑声中当子却又来一句:“也是,男的好啥,那玩意要是立楞起来,把裤裆撑开还得怼地上!“
她这一句可不要紧,人们就像炸了锅一样笑开了。有好几个直乐的“嘎嘎”的,而且还直往男的那边看…
其实,当子说这话也还不是没有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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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在昨天早起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和宝贝两口子在院里的园子里,抽空在给黄瓜秧搭架,宝贝取粘高粱秸秆的时候,裤裆也不咋开了,但没想到他那东西竟一下跑了出来。当子看了说:“你没穿裤衩咋的?”
宝贝说:“昨晚咱干那事儿不知脱哪儿了,早起没找到呢!”
当子一边说着“这多得是在咱家,这要是上班的时候那多人可咋整!”然后骂了他一句,笑的“喷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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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清华说:“男的不好,没人家那玩意你还能养活一堆孩子是咋的?”
”就是!大嫂子有时候说话就是颠三倒四的,一会说人家男的好,一会又说人家不好!“李艳丽说。
严清华却来一句:“就是!男的这一会又不好了。再说谁的能有那么大?那你蹲着不得小心苞米茬子给你扎上啊!”
这一下不要紧,李艳丽一下乐的来了个后仰,佟惠君也乐的差点跌了。
当子说:“卧槽!你看她俩还真像挨干了似的,还不快起来,苞米都压了!”
大家笑的更是没完没了。
胡爱玲也跟着捂嘴笑,偷着往沈正雄那边看,心想:“这要是他能听见该多好!”
周慧华更是偷着在往沈大民那边看,心里想:“他会不会也听到了,今晚上要还能在一块的时候我问问他!”
那边年龄比胡爱玲大两岁的大花,听了更是在偷着乐,她旁边的一个比她小的小丫头在嘟囔着说:“看那苞米都给压那样了。”
大花说:“这群老娘们到一块啥都说!”
周慧华说:“你刚知道啊!”
李艳丽还在笑个没完的说:“哎呀妈呀,笑的我肚子疼。“
”我也是呢,眼泪都流出来了。”佟惠君说。
“看看不是流的别的吧?”当子说。
大伙听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边男的都在说:“这群老娘们这是都笑啥呢,还没完了。”
这时妇女队长唐美菊从一边过来,听了也是笑个没够的说:“你们这几个逼老娘们,到一块了没个正经!人家那边还都是没结婚的呢!”随后她招呼大伙说:“咱大家伙都快点干吧,到地头了咱就歇会烟儿!(昌黎方言。歇会烟儿或者歇烟儿,是指歇一会,休息的意思)“
可当子听了唐美菊的话却又说:“你看看,你说大伙不就得了?还非得带个家,这大家伙大家伙的,一会大伙又不定往哪儿想。”
大伙听了,果然又是一顿笑。
眼看就要到地头了,半天也就说了那一句话,但也跟着笑的周宝刚媳妇来弟儿说:“哎呀妈呀,可快到头了,饿的我眼睛都发蓝。”随后又说:“这要能乐饱,没米吃了能当饭吃该多好。”
唐美菊听了就问:“咋地,早晨没吃饭?”
“没顾得吃。”来弟说。
“是又没吃的了吧?”唐美菊知道她家的情况,于是这样问道。
“我家你大婶不是闹病嘛,钱不够就把粮食卖了。”来弟本来就实在,想了想但还是如实的说道。
唐美菊不无同情的说:“咳!也真是没办法。”
但她马上又说:“马上就快好了!听说这回就要分田到户自己干了!”
来弟说:“那可能吗?”
唐美菊说:“咋不可能?听说就快了。”
旁边的大伙也听见了就想,她爸人家是老干部有报纸,没准就是真的!
终于下班了。沈正雄从一边走了过来对来弟儿说:“大妗子,我妈让你下班了到我家去一趟。”
来弟看了看沈正雄,点了点头。同时心想:“我大姐这准是找我有啥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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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妗子来了?”周田馨迎了过来说。
来弟说:“嗯,刚从地里下班,正雄告诉我就来了。大姐,你这是有事吧?”
周田馨问:“有点事。是快没吃的了吗?”
“大姐,你咋知道的?”来弟问。
“这两天踩机器(昌黎方言,机器,指缝纫机的意思)踩的腿酸,我就说出去走走,正好在门口看见你婆婆。我们娘俩这多年始终投缘,有啥事互相也不瞒着。我自个回来说,正好前两天,你大姐夫他们爷俩用大米又换了点苞米,你先拿点去吧。”
来弟说:“大姐,可你家也不宽绰啊!”
周田馨说:“别说这个,就先拿点,挡挡急。“
来弟说:“可上回让你给改的衣服你还啥都没要呢!”
田馨说:“那点事还记着啥,我早忘了。一块住着,谁还不用谁干点啥。你们也帮过大姐,啥都别说了,拿点去吧。”
”做的那件衣裳给人家啥还都没要呢。你们也帮过大姐?“来弟感激的看着周田馨,不知说啥才好,心里在想,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帮过周田馨。
这时她看见炕上的一堆衣服就找话说的问:“大姐,这都是拿来让你做的吧?”
周田馨说:“嗯,是。你看这基本都是大人穿了好几年,又给孩子往小里改的,有的还得打补丁。”一边说着话,周田馨一边找来了一条口袋,让来弟和她一起走到了里屋。
“咱庄稼院不都是这样吗?好了好了,大姐,这我就该背不动了。”来弟儿见田馨还想往袋里给她舀,就赶紧捂住了口袋嘴儿说:“这就不少了,大姐。你还有一大家子人,好几个孩子呢。大姐,你的心肠这可真是太好了,见谁有了难处你都不会看着。”
周田馨说:“这多年,是大姐的身板也真不像以前了。你大姐夫庄稼院的活也不咋会干,挣的工分也少。就不像早先那样了。”
“可不是吗!敢情那时候人家我大姐夫有工作还是个官,谁能比得上啊!”来弟说。
周田馨说:“那是过去了。这人啊,谁也不知会到哪一步。但咱心都是肉长的,看谁有了难处,能说话的就说句话,能伸手的就伸把手。”
送走了感激不尽的来弟儿,又过了一会,眼看天也就一抹黑了,沈天河才回来。
周田馨问:“今天咋又刚回来啊?”忽然看见他浑身上下的都是泥呀水的。刚想再问,孩子们早跑过来说:“爸,咋刚回来啊,我都饿了!”沈正人跑过来,沈正中在旁边,沈正国几乎也是这样说。
沈天河说:“你们和你妈就先吃啊,还非得等啥!”
“我妈不让!”沈正国说完就和二哥沈正中赶紧把桌子碗筷的都摆好了。
沈天河问:“你哥呢?”
“我哥在里屋了。”沈正国说。
沈天河掀开了门帘,对正在看小说的沈正雄说:“你不饿吗?”
沈正雄冲父亲笑笑,放下了手上的那本尼.奥斯特洛夫的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