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冰冷的视线从归宁通红的脸上一扫而过。“小五,撑伞。”
小五听话的撑开了伞。
南浔俯身,动作轻柔的将归宁一点一点的拉入自己的怀里,然后,打横抱起,缓缓转身下车。
“将军。”
看到南浔抱着归宁下车的那一瞬,小五惊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将军他……
他竟然……
喉头来回滚动,小五看着南浔,嘴张了又张,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南浔斜他一眼,提醒道:“伞。”
小五回神,立马把伞举高,撑过南浔头顶。
南浔道:“不必顾我,”
这温柔的能化出水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小五面露担忧的看着南浔。
将军不会为了报恩真打算以身相许吧?
南浔走的很慢,小碎步踩着,小五都替他担心。
毕竟,归宁那体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从府门到主院,往常半柱香的时辰就能跑个来回。
然今日,却用了整整半柱香的时辰。
“将军,那是您的院子。”
眼看南浔抱着归宁直接入了主院,小五连忙提醒。
“知道。”南浔头也不回,声音清冷。“主院有她住的屋子,以后,便让她搬回主院罢。”
之前让归宁搬离主院,是为了让她更好的禁足。
如今,她的禁足令已解。
所以,归宁住哪里于他而言并无不同。
“这不好吧。”小五没想到自己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无妨,”南浔并无听出小五话中有何不妥。“不过是多个人罢了。”
归宁搬离主院后,偏房就空置了下来。
因着无人打扫,这一时半会的也住不进去。
于是,南浔便想着把归宁暂时安置在自己寝房。
想了想,又觉不妥。
便让人在书房安置了张床榻,暂时让归宁住下。
归宁烧的厉害,刚开始只是睡着。
到了后来,神志也烧迷糊了,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南浔仔细听了两句,却是一句也没听懂。
“将军,药好了。”这时,小五端药进来。
南浔拿毛巾沾了冷水认真的替归宁擦拭额上的热汗,头也不抬,“嗯,你先退下罢。”
完了完了,看来将军这次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赔进去!
小五试图做最后的挽回。“将军,要不换我来?”
“你很闲?”
“啊……”
小五听出了南浔话中的不满,赶紧自我救赎。“我想起来了,后院好像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处理。”
边说边往后退。“将军,请容属下先行告退。”
南浔点头。
视线落在一侧的药碗上,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这药似乎不好喂呀!
“我要回家……”
南浔兀自沉思着,那头,归宁却是再次说起了胡话。
“我想离开这个破地方……”
相比较之前,归宁这次的胡话倒是能听清了。
南浔皱眉。
“离开那个冷冰冰的家伙……”
“南浔,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就不回来这里了……”
“南浔,我讨厌你,讨厌你每天板着一张脸,见谁都像欠了你五百块……”
“南浔,你个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祖宗……”
“归宁……”
归宁的胡话到了最后全成了对南浔的不满。
南浔黑沉着一张脸,眸中怒火中烧,眼看就要发作。
却听归宁又道:“可是,我又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南浔,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
后面归宁又说了些什么,南浔已经听不清了。
他双眼紧紧盯着归宁。
良久,嗤的一声笑道:“你可知,你是第一个跟我说对不起的人。”
“罢了。且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饶你一回。”
说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归宁下巴上轻轻一捏。
只听“咔擦”一声。
下巴脱臼的声音传来。
接着,南浔端过药碗递到归宁唇边,附耳威胁道:“不想死的话就把药咽下去。否则,我掐断你的脖子……”
黑色浓稠的药汁顺着药碗倾斜缓缓流入归宁口中。
归宁下意识的皱眉,苦味经久不散。
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连带着药渣都不剩。
南浔勾唇,把药碗放回原位,这才替她将脱臼的下巴接好。
归宁迷糊间,听到有人说:“去寻个妇人过来帮她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滂泼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到得第二日,院子里积水深的能漫过人的脚踝。
南浔站在书房门前,眉头频皱。
雨停了,天色却不见转好,明摆着又会是一个雨天。
“将军,沧冥六皇子明日就抵达京都了。我们的人需不需对他要做些什么?”
说话的是一名红衣黑面的男子,身形修长,五官隐在面具之后,乍看之下,像只燃着熊熊烈火的火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