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板要了两份烧饵块后,我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就这么看着老板手上的工作失了神,随后在服装店收银台前的一幕又浮上心头,那画面带来的强烈自卑感,还在不断冲击着我的内心。
没过多久,老板已经做好了烧饵块,他朝我喊了几声,我这才回过神来,我下意识说了好几句不好意思,接着把钱扫了过去。
我回到岑杨所坐的木椅边,却意外的发现岑杨没有坐在上面,于是我四处张望着,寻找她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她,我没有多想,掏出手机便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电话一直没接通,我有些焦急,又给岑杨打了过去,这次她直接把电话拒接了。我没有太过担心,岑杨能拒接电话说明没什么事,于是我便坐在长椅上又抽起了烟来。
我这人只要一停下来便会胡思乱想,所以总是很容易就会心烦意乱。
“小周。”
在我失神中,一道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我仰起头,看到了岑杨,微笑道:“小杨姐,你是不是去听那位流浪歌手唱歌了?”我指了指远处被人围住拿吉他唱着民谣的歌手,向岑杨打趣道。
岑杨摇了摇头:“我的烧饵块呢?”
“这儿呢。”我挪了挪放在木椅上的塑料袋。
“那我得好好尝一尝了。”
说着岑杨坐在了旁边,而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放到了我眼前,我一愣神,因为这是一个很精致的包装袋。
我有些错愕,岑杨的话语传了过来:“小周啊,你说的果然没错,这云南的烧饵块确实很有特色,在广东可吃不到这种小吃咯。”
我没有立刻回岑杨的话,而是将包装袋拿在了手中,打开一看,竟然是刚才在服装店里,我试穿的那两件衣服。
“小杨姐……这是?”
岑杨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一边吃着烧饵块,一边说道:“你替我买烧饵块,我替你买衣服呗。”
我听着岑杨轻松的语气,内心涌上一阵感动,原来岑杨早已看出了我的窘迫,她并没有揭穿我,反而是很照顾我的情绪,在我去买烧饵块时为我买了这两件衣服。
同时我也清楚这两件衣服的价格,无论放在谁身上,小三千的金额都是不少的。衣服再贵也有价,但岑杨对我的好,此刻显得无价,更是无比珍贵!
我想起了这些年来岑杨对我的帮助,没有做作,我满是真诚的对她说道:“谢谢你,小杨姐。”
晚风吹散了岑杨一丝不苟的头发,她轻轻抚到耳边:“说什么谢谢,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亲弟弟,哪有姐姐对弟弟不好的道理。”
我重重的点着头。
随后岑杨又说道:“天冷,把衣服穿上吧。”
“好。”
穿上衣服后,对比广州,丽江要冷的多的夜晚里,我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凉意了。
……
将岑杨送回到维也纳酒店,我回到了云间居,躺在床上静静地出神,心中思虑万千……最后,我穿着黑色商务夹克,拍了一张毕业过后便再也没拍过的单人自拍,发了条朋友圈。
我发的朋友圈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我收到了很多的评论,正翻看着这些评论,镇哥给我发来了条私信,他说:“哟,未子,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这照片瞅着特像个成功人士!”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镇哥的消息,随后我又收到了乐溪发来的信息:“嗯……挺帅的,明天你要是能穿这身来琴行,学生们肯定会以为你是老板!”
看着许多人的调侃,我倚靠在床头,此刻我终于有了金钱匮乏的焦虑,想想乐溪和镇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在为物质而努力着。
镇哥为了不给我压力,第一次工作便选择了最苦最累的送外卖,他对未来报以期待,甚至让我把心放宽;乐溪为了自由,而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一边做着兼职,一边打算见证山河。
身边的种种都让我有股紧迫感,我又想到了岑杨,这些年来她对我的帮助,我都看在眼里,我想回报她,但在我眼里最朴质的回报就是还以物质,不管物质的价值或多或少,总归是需要的,可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来丽江也有一段时间了,安逸的日子让我时刻处于内心的逃避状态下,是时候着手做点什么了。
我想着想着,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