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暗道,这厮是怕日后我的风头盖过于他,故而向我发难。吕布笑道:“兄长岂不闻兵不厌诈乎?当日刺杀大帅只因各为其主。其一:既为敌人,未见大帅某自当将自身实力有所保留,以免日后大帅防备更加严密无从下手。其二:刺杀失败,以脱身为主,杀敌不是目的,某自然不会全力厮杀,只会力保自己全身而退。今日我已归大帅帐下,岂可有所隐瞒,那便是对大帅的不敬!”
一番话直说的李肃瞠目结舌,半晌没了言语,一来吕布表明当初各为其主,刺杀大帅无可非议,二来表明既已归顺当与大帅坦诚相对。两个理由直把李肃推向重提自己是叛将的话题之中,李肃本是要吕布难看,不想将自己限于如此被动的地步。
董卓刚下令不准再提吕布归降之事,吕布便将自己限于如此被动之地,李肃已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李肃亦非凡夫俗子,思虑片刻道:“奉先多虑了,某只是奇怪奉先身手隐藏的如此之深,故而心有疑虑罢了,并无责问奉先刺杀大帅之意。还望奉先勿要见怪。”
董卓听了吕布之言,心中甚为欢喜,心想吕布现如今对自己坦诚相待,日后将他培养成自己的心腹指日可待了。董卓上前劝解道:“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不再重提了,今日起,奉先便是我军的先锋大将,本帅亦会上表朝廷,请天子封奉先为上将军!”
众将骇然,上将军!这等头衔众人追随董卓厮杀半生尚不可得,吕布仅仅是显露了下身手便得此头衔,众将心中虽是不服,然忌惮吕布武艺了得,董卓又对其偏爱至极,故而皆不敢作声。看出了众将的心思,吕布拜倒在地道:“大帅厚爱,布现无寸功实不敢当,望大帅收回成命,待他日布战场厮杀建功之后再行封赏。”
董卓紧握吕布的手将吕布扶将起来道:“本帅向来一言九鼎,众将随我攻打丁原老儿一年有余,都未曾将丁原除去,皆是因为奉先熟知排兵布阵之法且勇武过人尔。现如今你献上丁原首级,诚心投奔本帅,使并州兵马不攻自破,实为大功一件。何人还敢不服!”众将齐声道贺:“恭喜上将军!恭喜上将军……”喊声直震云霄。
董卓命人摆下宴席为吕布、张辽二人接风洗尘。众将入座,董卓道:“张辽将军日后就做奉先的副将吧,你二人依旧带领本部兵马,到洛阳城外驻扎。”二人领命。宴席饮至午时方散,众将皆烂醉而归。张辽吕布自是奔回自家营寨不在话下。进入帐中,吕布屏退左右,与张辽商议下一步计划。
张辽道:“目前看来董贼对兄长深信不疑,甚至是偏爱至极,由此看来董贼是要将兄长培养成为自己的心腹大将,如此对兄长日后行事极为有利。”吕布点头道:“文远所言甚是,只是眼看今日众将心中都有不服之意,愚兄担心这对日后下手极为不利啊。”
张辽道:“兄长勿需担心,众将皆是有勇无谋之辈,且极重义气,日后兄长对他们好点,董贼有什么封赏,尽数推到他们身上,众将必然对兄长感恩戴德,视如亲兄弟一般。”吕布点头称是道:“如此看来其他人皆不足为虑,唯独李肃狡诈异常,愚兄担心他会发现一些什么。”
张辽道:“兄长莫急,今日李肃吃了闷亏,定然不敢轻易在董贼面前搬弄是非,他是聪明人,明知董贼欣赏兄长,在无真凭实据之时定然不会去大帅面前逞口舌之争。我二人只需日后行事多加谨慎不留把柄便是。”吕布点头道:“那依文远之见,下一步我等又该如何?”
张辽思量片刻道:“大帅之前交代我们联络朝中元老,我以为此时虽然董贼对我等深信不疑,然此时绝非最佳时机,眼下各路诸侯均对洛阳虎视眈眈,尤其是袁绍,袁家四世三公,是名门望族,时常与董贼刀兵相向。某认为此时为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等兄长建功立业之后,董贼便绝对相信我等投诚之意,届时我等再拉拢朝中元老,对董贼声称是为他拉拢群臣听其号令,助他独揽朝政。他必深信不疑,届时我等联合朝中元老取得除贼诏书,一来名正言顺,二来军中对将军亦是拜服。如此将军便可率军再次统领并州乃至洛阳,甚至整个朝廷都在将军手中。”
吕布点头道:“文远所虑甚是,明日你我二人便请战出征袁绍如何?”张辽道:“某定当誓死相随!”二人商议已定,各自回帐歇息去了。第二日一早,二人一同前往董卓的帅帐,众将皆至,二人站在末端紧靠门口处,董卓见了急道:“奉先、文远,你二人以后便站在本帅的帅案之侧,休要如此生疏。”
二人领命走到董卓面前分站帅案的两侧。董卓对众将道:“现如今袁绍黄口小儿不自量力,屡屡挑衅我军,尔等以为应当如何应对?”众将皆请命出征,只有李肃一言不发,董卓问道:“军师何故今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