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跃就是林默当初在山脚下带回来的一群落草为寇的难民中的一个。
最机灵,也是最滑头的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性子格外野。
今天也算是栽凌海手里了。
迎着元初友善沉实的目光,芦跃却满不在乎的扬了扬下巴,白皙的肌肤在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我又没有害人之心,不会做出什么错事的!”
“没规矩。”元初沉声喝道。
芦约却微微低下头看进了他惯常古井无波的眸子,声音平缓又认真,
“元大人,你陪着皇上那么多年,一直规行矩步,小心谨慎。累吗?”
元初愣住了。
累吗?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
当初入了宫,因自己谨慎沉稳的性子被皇帝亲自看中,从一群宫人中被选出来,走到皇帝的身侧。
御座之下这块砖,他一站就是二十多年。
随叫随到,万事能解,八面玲珑,事事妥帖。似乎早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成了他的肌肉记忆。
生命里只剩下两个字,“服从”。
从来没想过自己累不累。
元初回过神来,扶了一把奏折,避开了芦跃的眼神。
“快回去吧,这里不能久留,再有下次,我可不惯着你了。”这宫里,处处都是元初的责任。
“知道大人疼我。”小崽子忽然高兴起来,眼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小时候做错了事,我大哥只管把我捆起来揍一顿,从来不和我讲道理。”
“大人疼我,大人讲道理。”小崽子兴高采烈的又行了一礼,“大人!我们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