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明眼中尽是迷茫,如果礼法是对的话,那她依照礼法去做,为何会落得差点一尸两命的下场?
如果礼法是错的话,为什么要有礼法?
礼法的存在有什么必要性?
“先不谈礼法的对错与否。”谢琅笑着问道:“我问你,礼法是谁制定的,维护的又是谁的利益?”
魏清明陷入了沉思,考虑了半晌才说:“是古代先贤定的。”
“好。”谢琅站了起来,在床榻边缘一边踱步一边看着魏清明:“古代先贤是谁?是男人,而且是有权有势的男人,他们制定的礼法,试问,会损害他们的利益吗?”
谢琅此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打破了魏清明心中的迷茫。
只听谢琅道:“强者制定礼法,而弱者只能遵守。礼法,不过就是弱肉强食的遮羞布罢了。”
“当你有实力的时候,礼法都将为你让步。”谢琅的话语铿锵有力,如同一道曙光驱散黑暗,“三纲五常、伦理道德,你觉得为母有守过吗?”
“你那已故的父亲敢在为母面前说半个‘不’字吗?他敢让为母守妇德吗?”
魏清明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谢琅又说:“他不敢,就连你也是随我姓,他半句话都不敢说,因为我比他强,就算为母找一百个男宠他也只能受着,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同理,你是郡主,你背后站着孤和陛下。至于司浩荡,你承认他是夫他才是夫,你不承认他算哪门子的夫。”
据魏长宁的记忆来看,魏长宁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驸马只能看她脸色行事。
至于男宠,魏长宁倒是没纳,不是因为她守礼法,而是她不感兴趣,整天只想着她的事业,只想着要流芳百世。
这也好,她不用处理繁琐的后宫。
“我承认他是夫他才是夫?”魏清明好似有点明悟,谢琅的话好似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
如果当初,她能意识到这一点,那么这些年的委屈岂不是不用受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算看清楚了司浩荡的真面目。
“清明,这些年终归是我疏忽了你,让你连识破阴谋的手段都没有。”接下来才是正题,谢琅借魏长宁的身体就是为了体验不同人生的乐趣。
如今,养女儿也不错。
她是仙君恶尸,同时也是一只魔,不死不灭,拥有无尽的寿元。
如果不兴风作浪,不找一些乐子,岂不是半点没有生趣。
至于修炼,那是上君的事情,跟她这个恶尸何干!
“接下来我会教导于你,让你为世子,延续镇国公主的荣光。”
为何是世子而不是世女,那是因为子便包括了女子和男子。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这句诗里面的帝子便是天帝的女儿。
故而为了顺口,沿用世子这个称呼。
“母亲……这……”魏清明万万没想到母亲会是这种想法,封她为世子,这是她不曾设想过的道路。
若是以前,她或许想都不敢想,但经历这一番生死,才明白夫君并不可靠。
真正可靠的,只有血缘上的亲人,只有母亲,才是真真正正疼你的那个人。
会为了你出头而不求任何回报。
“怎么,你不想当?”
“不不不……可我什么都不懂……我怕我做不好……”魏清明本来是有点兴奋的,转而又想,她什么都不懂,如果做错了怎么办。于是眼睛又黯淡了下来。
“不用怕,背后有我。”谢琅走到魏清明身前,把她搂在怀里,给了魏清明很大的安全感,“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顶着。做错了事了没事,最怕的是连尝试都不敢。”
“在你正式步入朝廷之前,我会一步一步教导你的。”
其实魏清明的路还有另外一条,那便是在她的庇佑下一辈子平安喜乐,就跟原主那么做一样。
不过这条路谢琅嗤之以鼻,成为她的女儿,就一定要敢于争取。
不争不抢,就等于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来掌管。
她可没有做人保姆的乐趣。
“那母亲……您要怎么处理夫……承恩侯一家。”魏清明立马转变称呼,司浩荡他不配做自己的夫君。
谢琅眼中没有夹杂丝毫感情,沉声道。
“十族,当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