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恍惚间,陈玄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里的,好在上楼时并没有见到娄阿姨本人,否则陈玄度很难保证自己当时的情绪管理是否还能合格。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了,先是违法探门房,接着不小心留下了一把作案用的钥匙,今天他又发现娄阿姨可能做了件可怕的事情,恐怕今后自己再难面对这位老人家了。
陆修言回寝室的时候,注意到陈玄度一脸‘大姨夫’来了的表情坐在床铺边发呆,还以为他吃坏了肚子。不过陈玄度并没有把这件猜测成分较多的事说出来,只说是自己起身时撞到了脑袋正疼着呐。
隔天,门房来了一位管理员刘大叔。
陆修言下楼打听,才知道娄阿姨昨天下午因病告假要修养半个月,找了别人顶班。
不过刘大叔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半,并不在宿舍楼中过夜。
事情就像滚雪球一般,一桩接一桩地发生着,越发不可收拾了。
这让陈玄度深感前几天哪里是什么风平浪静,根本是暴风雨前的安宁假象。
这天晚上,陈玄度脑子里思绪混乱睡不踏实,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宿舍楼走廊中,还发现娄阿姨和前段时间一样走在自己的前方。
此时,异常缓慢的行走速度加上地面水渍的点点反光,一瞬间让陈玄度产生了走道变长、脚步飘忽的错觉。
跟随娄阿姨走了片刻,便到了尽头。
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女孩。对方身着深色连衣裙,头扎如尖耳装饰发带。
这场景看起来如此熟悉,不禁让陈玄度心跳加速。
“别过去!”
在陈玄度无声的呐喊中,娄阿姨继续向前,来到女孩附近。
当娄阿姨伸手触摸到对方的发带时,那对尖耳瞬间生出了一根深色透明的丝带,缠住了老人家的手臂。
这一刻,陈玄度感觉眼前的二人仿佛连接在了一起,成了一体的僵硬木偶。接下去她们二人同时一卡一顿,缓慢转过头朝向自己。
陈玄度预感到接下去即将目睹到一副极为恐怖的画面,顿时心跳加速,一下惊醒了过来。
在清醒的同时,他的上半身弹起,脸撞在了固定在天花板上预防撞头的垫子上。
“嘭!”动静非常大。
陈玄度慌乱四下张望,半天方才确认自己还在312寝室之中,而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
好在撞击的动静并未将陆修言吵醒。听着对方均匀的鼾声,陈玄度缓慢扶着墙壁躺回床上。
头靠枕垫,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部分包括衣服床单枕套都被汗水浸湿,而额头和鼻梁则因为与天花板的撞击感到隐隐作痛。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最近发生的事给了自己太多莫名的压力,于是在睡梦中潜意识将所有这些令他担忧的事情组合成了一幅可怕的画面?
‘不要再发生什么了。’
陈玄度在心中乞求着,双眼圆睁一直到天亮。
可惜让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隔天,在大四生参与的就业动员指导课上,有个陌生的老师打断课程,点名让陈玄度出去。
那位老师面色严肃却丝毫内容都不肯透露,只是时不时回头催促陈玄度跟上。
穿过泾渭分明的校园马路,他们来到位于校园西北方向的行政教学楼区。
在新建成的行政服务中心,他们穿过大堂,上到二楼。在二楼转角处,陈玄度一眼就瞧见到了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陆修言,顿时他心里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
东窗事发了!
可陆修言见到陈玄度时,脸上毫无波动甚至还带着一种懵懂无辜的表情。
在二人先后走进办公室前,陆修言才找机会避开在场老师的目光,和陈玄度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而走进办公室的瞬间,他俩却同时愣住了。
有些时日不见的“保哥”正坐在学生处老师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已然多时的样子。
现在的天气略有潮湿还算凉爽,“保哥”却在不停擦着脑门上的汗,那两条短眉一如既往地蹙在一起。几周不见,他胖乎乎的脸上多了些许憔悴之色。
见到进来的这二位室友,“保哥”同样是十分诧异。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你(们)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