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应规则而生,分别对应风、火、雷、土、水五种元素,各有着不同的特点,且相生相克,是构成这诸天的基石。”
“而其中异火种类多样,且每一个都奇幻莫测,却独属无常最为神秘。”
“它之所以唤作无常,是因为‘无常’代表变幻不定,是最无法窥探的变数。”
“世人称其有扰乱命格,影响天运之力。”
“而以我至今为止对它的理解,是其能在冥冥之中模糊生灵的命运,影响大道的‘视线’。”
“过去我认为,只要掌握了这无常异火,便相当于掌握了被大道所漏去的那个‘一’,自此命运将由我自己所控,我即是变数,可以做到真正的‘人定胜天’!”
平陵鬼尊说到最后,布满沧桑的眼眸之中竟罕见的火热了起来,仿佛再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令诸天万佛都颤抖的一代鬼尊!
可是,火热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感叹和释怀。
“但后来我失败了,并非是人不能胜天,而是……”
“我没能。”
“我的罪孽从很早就已经开始了,随着实力夜以继日的增强,我屠戮佛修的数量也不断增多,渐渐的,佛寺派出的高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
“在紧迫和仇恨的双重压力下,终使我堕入进了实力的欲望深渊,为此我不惜承受罪业,如邪魔一般炼化佛修的本源精粹来加快自己的成长速度。”
“可我知晓,我并非邪道修士,罪业和恶果于我而言就是慢性毒药,等其积攒到一定程度,报应就会到来,也许是走火入魔?又或许是五雷天罚?”
“就当我在理智和欲望之间反复拉扯的时候……”
“无常异火现世的消息突然传出,那一刻,我非常激动!”
“我认为我终于找到了既可让我免遭罪业反噬,又可让我快速增强实力的完美方法!”
“最后,我成功得到了无常火,也因此更加肆无忌惮的炼化起了本源精粹,对佛修的杀戮称得上是疯狂!”
“哪怕后来佛寺终于感到了恐惧,所有至尊倾巢而出,亦是拿我无可奈何!”
“直到……天外那一掌,将我的一切努力都给打成泡影为止……”说到这里,平陵鬼尊突兀间自嘲的笑了笑。
“长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明知道佛寺的背后乃是登道者,却依然飞蛾扑火般的去送死?”
面对平陵鬼尊的问话,李长生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真点头吧?
他知道,登道者虽然从不轻易插手诸天之事,但也有着限度,你差点把人家的根基给毁了,不出手就怪了啊!
一旁的齐天仙尊,也在此时露出了一抹复杂和悲叹之色。
“其实登道者插手诸天是需要一定条件的,否则大道便会阻挠。”
“插手之事对诸天的影响越大,大道的阻力便会越强,甚至让其遭到无法承受的反噬。”
“我之所以无所畏惧,便是当初认定,凭我足以灭掉整个佛域的影响来说,若登道者出手,即便不死,起码也会重创!”
“毕竟到了祂们那个层次,诸天的基业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成就感,而非不可抛弃之物,就算心怀不满,也并不值当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原来是这样么……”李长生恍然,这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细细想来也的确如此,诸天是大道的诸天,而登道者的实力又明显超纲了。
还是那句话,大道是规则,更是资本家。
你从我的圈子跳了出来,不受我剥削也就罢了,还想倒反天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可话说回来,既然如此,那登道者又为何会对鬼尊出手?
这不合理啊!
想到这里,李长生的脑海骤然灵光一闪!
莫非……
“我之所以失败,并不是高估了自己在诸天的分量,而是败在我当初没能看清大道的本质。”平陵鬼尊的语气一半透着无奈一半透着可惜。
“无常火虽说能够影响人的命格,但这并不是我肆无忌惮的资本。”
“我不断的炼化生灵精粹,便是抢夺了本该属于大道的东西,无常火可模糊我的命格,却不能抹除我的痕迹。”
“罪业深重的我,对大道而言就是毒瘤,若非祂没有主观意识外加无常火的影响,早就将我铲除了,又怎会去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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