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横舟突然开始腿软发抖，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能给他的，远没有他放弃的多。

他把门关上，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响。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里，又显得那么大声。

客厅里的人噤声，齐齐转头看着关上的门。

“哥，他好像听到了……”

“小舟！”懵了一会儿，闻九逸猛的站起身冲到他房间里，看着水横舟老神在在的在那儿翻着书。

“小舟……”声音轻轻的，仿佛大声一点会把他吹散。

“哥，你不会被赶出来了吧？因为我吗？”他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话家常，细听之下，却有一丝哽咽。

“小舟，没有，你别多想，我们在一起了就好了啊。”

“是啊，我们在一起就好了，可是，你……放弃了什么？”

崭新的书，书脚厚实整齐，却被他硬是捏出折痕来，用力到指节发白。

闻九逸抽回他捏着书的手，怜惜的放在嘴边亲吻，这双手那么好看，可它的主人却总是不珍惜，一遇到为难的事，首先想的就是伤害自己。

“就是房子车子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俩能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小舟，过来抱抱，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的身子在轻轻的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不让人窥探他眼底的情绪。

“哥，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总要知道点什么吧？他们怎么会说你连荔枝都买不起了？对了，哥，你还给我转了那么多钱，我给你转过去，你肯定要用的。”

“咱们俩不能算是扯平吗？你是不是也瞒了我很多事？你看，你也有不想我知道的事。乖，你瞧瞧你，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多凶啊，现在怎么这么爱哭？”他把他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瘦削的脊背。

水横舟如愿和他用上了一个味道的剃须水，清爽的薄荷海盐味轻轻的旋转在他的鼻端。他亲吻着他修长的脖子，只是水横舟躲了几下，又被他牢牢抱在怀里。

“哥，我不想拿那么多钱……要不你拿着给我买荔枝好不好？我……你怎么这么混蛋？”不知道说什么，有点生气，知道他一切都是为他好，就算自己也瞒着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生气。

气他瞒着自己，也气自己瞒着他，明明知道这感受并不好，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懂，可是，他生气。

他气自己生他的气。

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仰头看着他的嘴唇，水横舟发狠的咬上去，撕扯着，没一会儿就尝到了血锈味。

“你还好意思生气！你还好意思朝我哈脾气！我都没找你算账呢！”

闻九逸弯着腰，方便他撕咬，下唇被扯着，说话都漏风。不过这样，心情也算是放松了点。

能把脾气发泄出来就好，免得他又给自己添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