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盘坐，身子前面是一只香笼，他在不久前点燃了沉香，盖上香炉盖，再罩上笼子，把衣服摆在上面熏，熏完一件换一件。

黑燕子要去帮忙，被他制止了。“我自己来。我的衣服不用别人碰。”

“你就这么嫌弃我。”她噘起了嘴。

“我不是嫌弃你，”他没有抬头，拾起衣袖闻了一下，“我是嫌弃所有人。”

“那你，怎么不嫌弃她？”她坐在榻前的地上，望着他。

“哪个她？”他故作不知。

“还有哪个她？那天我看到她对你做什么了。”

“你既然在，为什么不杀了我们？”他又换过一件衣服，继续熏着。

这香真是好闻，怪不得他的身上总是有这么好闻的味道。黑燕子心想，王公贵族的生活，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想象的。

“杀你们太容易了。”黑燕子想了一下，说：“当时，我只是想看看，接下来你们会做什么。如果她救不了你，我或许还救你。”

“你为什么要救我？”承琪望了她一眼。

“不知道，可能不舍得你这么快死吧？”黑燕子看着他，眼里闪着光。

“所以，你一直跟着，知道她藏到哪里去了。”

“是啊，我都看到了，我的同伴也看到了，不过，你放心，我杀了他。现在，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了。”她撑着下巴，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进王府许多天了，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她没有拿到皇后想要的信息，或者说，皇后要知道他真正在做什么她还没法得到。

承琪终于把衣服都熏好了，一件件叠整齐后才抬眼看她：“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跑到我府里来跟我说要做我的妻子？”

“恩。”黑燕子用力点了点头。

“你这样的，我不喜欢。”承琪毫不客气地说。

“那这样的呢？”她扭动身体，做了一个娇羞的样子，眼睛扑闪扑闪。

“这样的，你也学不来，学了也不像，像了我也不喜欢。”承琪笑了，一摆手，“别恶心我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她那样的？”她身子趴上床榻，用手扒着床边，冲着他说。

“不喜欢。”承琪面无表情，“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难道？坊间传言是真的？”黑燕子瞪大了眼睛，“你和皇上……”

“住口！要知道诽谤皇上可是死罪。”承琪把脸一沉，目光如炬扫向她，她猛一激灵，又看到了那个充满杀气的眼神。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承琪有些无奈，因为被皇上宠爱，坊间的传言他也早已有所耳闻，一直不去理会，自小在承珞的怀里长大，他已经习惯于他对他的搂抱与亲热，此刻听黑燕子如此说，也觉得的确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