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听罢，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仿佛听到了一句有趣的话，但是又不想表现得过于兴奋，他姿态散漫双手插着兜，眼帘耷拉着看江源，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将双腿放在桌上，不咸不淡地开腔，“我来找你什么事，你难道会不清楚。”

江源凝眉嗤笑一声，“不知道。”他眼神悠悠地停在宋斯年的身上，想起那天在病房里，江凌凡的反常。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少年就静静地看着江源，眉峰微微动了一下，大概在观察江源的表情，又好像在揣测他此刻的心情。

少年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但这成熟稳重之下像是还隐藏着几分狠厉，他的眼神看着让人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江源与他对视，随意敲着桌面，目光飘忽不定，声音散漫地响起，“那你说说，我做了什么事。”

他始终比宋斯年年长几岁，身上的沉稳也比他多了几分，况且，江源这样的人，常年在商场混迹，经历也比他多，他就静静地坐在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翻看着文件，眼中透着清冷的静谧。

对宋斯年的怀疑与挑衅丝毫不放在心上。

“是吗，就是不知道当我姐知道你身边还有其他人时，她还会不会考虑跟你结婚，你说对吧，江总。”

少年剑眉轻挑，尾梢微翘的桃花眼中，端着的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像是手中有江源的把柄一般，他的语气带着戏谑。

话落，坐着的江源愣了一秒，但为了让宋斯年看出破绽，他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你查到什么？”

江源的语气之中没了刚才的散漫多了几分凌厉，漆黑的双眸像是不相信宋斯年一样，此刻正上下打量着他。

“查到什么，没啊，不过吗？”

“不过什么？”

宋斯年笑笑，看着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

“不过我相信你也不喜欢我姐，我姐知不知道真相对你来说也无所谓。”

话虽如此，可江源的身体还是颤抖了一下。

“什么真相，你知道什么？”

说到这，江源的情绪有了起伏，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什么都不知道，江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宋斯年喜欢戏耍江源的这种感觉，他缓缓起身，走到江源的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他嘴里噙着笑道，“因为你是个伪君子，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尤其是对我姐，你以为我和我姐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我在背后查到一清二楚。”

江源闻言，看着自己面前的宋斯年，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那双眸子散发出冰冷的含义，仿佛能透视人的心灵，此刻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是吗，既然你知道真相，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姐呢。”

江源似乎是笃定宋斯年不可能知道真相，知道他是在挑衅自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眼间积满阴沉。身上的杀伐气一下子重了，压迫得人心悸。那种冷酷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宋斯年却偏偏不怕，江源说完他顿时冷笑了出声，“我告诉你江源，你把我姐想得太简单了，她要是真的想要知道什么，根本不需要我告诉她，她自己会查动手，另外，你觉得我都不怕你，我姐会怕你，若是真的让我姐知道你背叛她真相的那一天，不用我动手，她会让你失去她的。”

“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姐真相是因为我姐说过让我别插手，所以我就等着看我姐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姐会怎么对你。”

宋斯年的肩笑得抖动起来，那笑阴测而诡异。

宋斯年笑着走出了江源的办公室。

宋斯年走后，办公室里一片沉默，江源盯着宋斯年离开的背影逐渐弥漫出瘆人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