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瓢泼大雨将上京城炎热的夏浇凉了几分。
在侯爵府吃过喜宴后,殷问酒带着蓝空桑游河,一路从护城河坐到了小秦淮河。
路上不少人同她打招呼,像名人游街似的。
这个时辰,小秦淮河的人不多。
烟花柳巷之地看着也与旁的客栈相差无几。
唯有上京第一雅的春榭潮,单看门脸,都显出奢华无度来。
春榭潮大门紧闭着,但难不倒蓝空桑。
“要进去?”
说着人已经抽出腰侧短刀。
殷问酒压住她的手腕,“诶~先敲个门嘛,如今我在这上京城的名声可好。”
名人还是得稍稍注意些言行的,公然蛮横入室,传出去难听。
蓝空桑腕间一转,换了刀柄去敲门。
这么动作……实在也谈不上好看。
殷问酒笑了笑,心想算了,管他的,她还能被这层枷锁给束缚了。
敲了好半响。
蓝空桑的力道控制不住越来越大时,终于听着人声骂骂咧咧的过来了。
“敲魂啊敲,青天白日的脸皮就不要了?”
门还未开,骂声先来。
小厮起床气不小,一开门见门口站的姑娘好看又眼熟。
愣是皱眉把下一句粗口吞了回去,“殷姑娘?”
“哎哟,殷姑娘这一大早的上我们青楼做什么啊,姑娘们都歇着呢,没人给您舞曲。”
殷姑娘没少上春榭潮来,有时连男装也懒得换。
但没人敢拦。
姑娘名声在外,喜欢逛逛窑子又怎么了?
“不找会舞曲的,找红鸢,来接她去玩玩儿。”
小厮眉头夹的更深了,这红鸢从来不在可管束的名单之内。
虽容貌出色,但春榭潮最不差的就是漂亮姑娘。
抬她做花魁,这张脸是可以胜任。
但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压根配不上春榭潮的雅字。
小厮陪着笑脸,“殷姑娘,红鸢还未及笄呢,再者说了,春榭潮的姑娘也不陪人外出,您一个姑娘家家寻她有什么好玩呀。”
殷问酒也笑,耐心不足的笑,
“她住哪间?你去问,还是我去问?”
小厮惯会看人脸色,忙道:“小的去,小的去。”
等了没一会,就听红鸢咋呼的声音。
像一只欢快的喜鹊,脚步蹦跳着下楼来。
“你终于醒啦? ”
“我醒了你这么高兴?”
她瞬间收回神色,“我高兴个屁,你来找我做什么?”
“领你出去玩儿。”
她下巴看人,“你当我是什么啊,你又当你是谁啊,你领我就要走?”
殷问酒自问不算矮,这没及笄的丫头站她面前,竟还比她冒出一点头。
“你长的像你爹,还是你娘?”
以往几次,殷问酒有多烦她,红鸢心里清楚。
怎么昏迷这么些日子醒来,把那臭脾气都治好了?
她疑惑的反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吃错什么药了?”
“春榭潮出生的姑娘,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
她说语气无谓,是真的不在意。
“走还是不走?”
“……走。”
领上红鸢,她们又上了船。
“咱们去哪啊?”
殷问酒没答,就盯着人看。
“你别这么看我,跟拐卖人口似的,我瘆的慌。”
“你说你十四岁?”
“是啊,马上过完年就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