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接过那杯水一饮而尽,才道:“不知道,昨天也梦见了,但铃铛未响,大概是因为同你在一起。”
周献道:“还要回云梦泽吗?”
殷问酒:“回,我离开时仙儿还在云梦泽,现在只有回去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献:“我见你不急了,在想什么?”
殷问酒站着,周献坐着,她又盯上了他这张过于出尘的脸。
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在想事。
周献不避,也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
才听殷问酒说:“梦里,仙儿被捆了石头,沉了湖。”
“所以呢?”
“如果梦里对应的确实是仙儿的死因,那她就不会是在云梦泽!”
对啊!
云梦泽在黄沙地界,水是何等贵重的东西,又怎么会有湖呢!
两人一个仰视,一个俯视的对话,周献觉得别扭,他站了起来。
“所以先不慌决定去哪,得先捋清楚葵仙儿的身份,哪儿人,在哪会有仇家。”
他扯着殷问酒的衣袖,把动不动呆楞的人往软塌的方向带。
两人撩开被子便起来了,穿的单薄,这么一会,凉意已经下来。
周献把软塌上原有的小桌端上,倒了热茶。
一人一床被的围着坐好才重新开了话题。
“具我所知,葵仙儿是秦淮河声名大噪的琴师,我曾与还明游至秦淮河,还特意去听过。”
殷问酒点头。
周献继续道:“两年前,葵仙儿消失在秦淮河的画舫里,两个月前,我们在云梦泽见过她。”
殷问酒点头。
“所以,她是什么时候去云梦泽的?又为何去云梦泽呢?”
半晌不见殷问酒答话。
周献继续说道:“楼家的怨是秘密,葵仙儿的怨,也不能说吗?”
楼家确实关系着要紧的秘密,不能公开。
但仙儿所求之事……
殷问酒思虑了一下,周献是个聪明的,可借用的脑子。
“仙儿是云梦泽里,维二见过我真面目的人!”
话题打开,殷问酒也借此好生回忆起来。
两年前,云梦泽对比之前已经是不可比拟的热闹。
殷问酒也已独自营业一年,还没有什么难以应对之事出现。
而葵仙儿,便是第一个挑战了她所学之人。
她抱着一把古琴,雇了个车夫,只身一人找来云梦泽。
“她来时,全身上下,裹的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一个人坐在角落,直到晚上,我刚下楼,她便开始弹琴。
我不懂欣赏,但震慑人心的琴音总能感受得到。
一曲弹完,热闹的前庭寂静无声。”
周献听过,葵仙儿的琴艺确实超凡,能抚人心。
“所以,她找你求什么?”
殷问酒道:“求救,她愿用终身在云梦泽弹奏,为我所用,求我救她一命。”
周献:“她病了?还是有人要杀她?”
殷问酒:“她中了蛊,全身上下,每一条经血脉络里,都流着黑血。”
“那黑血在额前,落下了一朵黑莲。”
“黑莲的脉络里,有蛊虫在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