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和啊,像躺在暖融融的云朵上一样。
不对,他不是死了吗?
沈弃惊醒过来,戒备的睁开眼睛,撞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离的极近,极为平凡的一张脸。
环顾四周,是个低调奢华的房间。
白衣墨发的年轻男子单手支着头闭着眼睛,鸦羽似的长睫安静的搭在白皙的皮肤上。
一只雪白的毛团子趴在他怀里睡的正香。
好闻又熟悉的味道从眼前人身上传来,是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闻到过的。
所以……他是被面前之人救了?
他盯着面前这人的脸思考,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缓缓睁开的,璀璨似星的眼眸。
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听见眼前的人问他:“你醒了?怎么样,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沈弃坐在在温暖的大床上,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如影随形的疼痛和寒冷都消失不见,没有从前一睁眼就是打骂和入骨的寒冷,没有肮脏的,嫌恶的眼神。
有的只是干净温暖的房间和关切的问候,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
他是在做梦吗?
这时,小七喵的一声梦话把他惊醒。
他连忙回答:“没有了没有了。”
他说完又小心翼翼的问:“是您救了我吗?”
江岁晚点头:“嗯,在雪地里发现你的。大冷天的,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父母呢?”
沈弃看了一眼毛茸茸的小七,垂下长长的睫毛,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没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很早就不在了。”
江岁晚一愣,连忙道歉:“抱歉,我……”
沈弃打断他的话,说“没事的,恩人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江岁晚叹了口气,天寒地冻的,这么小又懂事的一个孩子一个人流浪在外,还好他来得不算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沈弃看着他染上心疼的眉眼,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晦暗不清的情绪。
……他是在心疼我吗?
江岁晚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弃抬起头乖巧的回答:“我叫……沈弃。”
“恩人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沈弃眉眼生得极为好看,过于苍白消瘦的脸上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跟小鹿似的,清澈而干净。
他裹在被褥里,小小的一只,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江岁晚看着他真诚清澈的眼睛,温声说:“嗯。我叫江岁晚。对了,我给你叫了吃的,等会……”
不对,现在沈弃没有穿衣服,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沈弃看着他微皱的眉眼,问:“怎么了吗?恩人哥哥?”
江岁晚解释:“没事,我这里暂时没有适合你的衣物,这里有我以前穿过的,你先将就一下?”
沈弃摇头:“不将就不将就,我很荣幸!谢谢恩人哥哥。”
江岁晚从空间中拿出一套他小时候穿过的衣袍递给沈弃。
沈弃见他凭空变出件衣服也不惊奇,只是满眼仰慕认真的看着他。
江岁晚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那你先换衣服,我下去看看。”
“那恩人哥哥还回来吗?”
“嗯,回的。对了,你不用叫我恩人哥哥了,叫哥就可以。”
江岁晚起身,轻轻摸了摸怀里的毛团子,声音轻柔:“小七,小七,醒醒,吃饭了。”
雪白的毛团子喵了一声,蹭了蹭他的手掌,睁开了一双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睛。
“喵喵喵。”
耶耶耶!开饭了开饭了!
沈弃静静的看着他们的互动,眼神黏在江岁晚起身后长身玉立的背影上。
江岁晚抱着它出去,轻手轻脚的合上了门。
沈弃面无表情的抓着江岁晚的衣服,淡淡的香味好像还萦绕在身边。
他一动不动的坐着,许久后,笑意漫上唇角,漂亮的眼睛月牙似的弯起来。
江岁晚,哥哥。
……
“宿主大大,那个小孩你要怎么处理啊?”
小七趴在江岁晚怀里,啃着一个酸酸甜甜的果脯。
“原本是打算送他去找他的家人的,但是……唉,算了,先过两天,等他伤好了再说吧。”
“宿主大大,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一个人家收养他。”
“嗯,这个想法倒是可行。”
客栈里人寥寥无几,江岁晚点了些吃的和小七一起吃了,上楼的时候带了些吃食上去。
沈弃坐在窗边桌子旁,看着缓步走上来的人。
江岁晚白衣墨发,雪色的狐裘上用银线绣着展翅欲飞的仙鹤。
他身姿修长挺拔,不笑时气质偏清冷,即使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也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出尘感。
“叩叩叩”的敲门声传来,清冷好听的声音紧随其后:“沈弃,收拾好的话我进来了?”
小七:“喵~”
沈弃面无表情的小脸瞬间挂上腼腆害羞的笑容
“好。”
江岁晚推门进来,看着在门口等他的小孩。
他小时候的衣服对沈弃来说还是有些大了,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越发显得人瘦弱可怜。
江岁晚把吃的放到桌上,说:“来,先吃饭。”
沈弃乖乖的坐到凳子上,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