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两个黑面馒头在马大柱的衣服里捂了多久了,竟然还发馊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王寡妇抓着两个黑面大嬷嬷都有些懵了:“你怎么在胸前……”塞了这么大的两个黑面大馍馍?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又默默地咽了下去。
她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在胸口塞了黑面大馍馍。
要不然他还以为他的大儿子跟镇上一户人家的鸡一样,公鸡变母鸡了!
王寡妇刚刚沉浸在找到大儿子的喜悦之中,一时没注意到马大柱的装扮。
这会儿从他胸前掏出了两个比鸭梨大的黑面大馍馍,又看了看他身上比镇上富上家丫鬟穿得还要艳丽的裙子,嘴唇动了动:“大柱啊,你这裙子怪好看的,等会儿到武安侯府后脱下来让我试穿一下!”
她说到这里顿了下,视线在马大柱那张满是马粪的脸上扫了一眼:“这是不是京城的流行装扮,穿好看的衣服得往脸上抹屎?”
王寡妇是第一次进京城,又因为是阮老头姘头,还害得阮老头马上风了,这一路上本就不受人待见,全靠死皮赖脸才能入京。
之前她经过扬州城的时候,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瞧,高兴地叫唤时,又被人嘲笑过。
这一次她进京城,为了不再闹笑话,被阮老头的那个媳妇挖苦她没见过世面,她愣是从进京城城门后,就没掀开车帘往外瞧,一直憋到了这会儿才下车松动筋骨。
不对,钱氏根本就不是阮老头的媳妇,她是阮老头大姨子的女儿,两人是私奔的!
呸!钱氏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还在她面前摆正室的派头,原来她们俩半斤八两,乌龟对王八!
王寡妇面色为难地看着马大柱脸上的马粪,心里忍不住犯恶心。
京城的人还真是重口味,奇奇怪怪,还得往脸上抹屎!
至于那些去接他们的人没往脸上抹屎,估计是因为这些人是下人。
下人哪有资格跟主家一样的装扮!
马大柱撞上马摔倒在地,又被他娘“砰砰砰”地用力捶打着胸口,胸口疼得直抽抽。
他猛地听到她娘询问穿好看的衣服要不要往脸上抹屎的话,一口气差点儿就上不来!
他娘这两年是受了什么刺激,脑袋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想法!
脑子里就是装屎了,也不该想到要往脸上抹屎的想法来!
不过他娘的话,正好也让他想起自己正在逃跑的事。
马大柱撑着双手坐了起来,抬头望去,就见刚刚那两个架着他的小厮已经快跑到他跟前来了,在这两个小厮身后的不远处,阮英杰正带着管家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马大柱一见阮英杰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心里有些慌乱,急切地吼道:“哥啊!大哥啊!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呀!你不能当了武安侯后,就不认我这个当弟弟的!哥啊!这么些年我娘可是一直照顾着咱爹,你可不能寒了咱爹的心啊!”
他以前口中的“老不死”、“老不羞”直接成了“咱爹”了!
后面一辆马车里躺着不能动弹的一个老人听到“武安侯”三个字,流着口水激动道:”到……到……到了……狗……狗蛋……我……我是你爹……”
同一个马车里的几个老人连忙安抚道:“到了到了!咱们可算是到京城了!”
“我们这就叫侯爷过来看你!”
阮氏的一个族老掀开了车帘,探出了大半个身子:“侯爷来了吗?你爹在这儿呢,你们这是得有几十年没见了,赶紧把你爹请回府!”
阮英杰的脚步一顿,循声望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老头在呼喊着,他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他爹竟然这个时候到了!
他之前派了身边得力的人去接阮氏族长和族老,管家派去城门口接人的小厮,不应该认不出他身边得力的人才对!
既然他爹和阮氏族长、族老都已经到了,那他派去接阮氏族长和族老的几个得用之人,不是也应该到了吗?
怎么不见他们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