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让你来到这里，是我们看到你有着和我们上一位主人一样颜色的眼睛，想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能不能回答一下我们。”

季文川嘴巴还是有些不舒服，听到秋月的问话，含糊的说到。

“我是不是不说你们就要吃了我。”

秋月笑容玩味，两只手叠放在膝盖上，然后一只手张开，雪白有些通透的手掌上飘着几个像是冰晶一样的物体。

“吃了你不会的，不过你也不能走哦。”

季文川一脸苦相说到。

“你问吧，我说就是。”

秋月放下手然后轻轻的握住妹妹的手。

“我刚刚听到你说中国人，你是不是也来自哪里，是不是认识我家主人。”

“嗯，我是来自中国，至于你家主人什么的我不认识，看那件衣服应该是中国古代人穿的，你家主人应该是古代的中国人。”

秋月想了想，在面前用手指换了一个椭圆形，然后在椭圆形上像是镜子一样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站在一座亭子里，一只手握着一只魔杖，明显就是他刚才拿的那一根。

然后秋月一点那个椭圆形，椭圆形一下破碎还没有落在地上就悄然消失无影无踪。

“我家主人在世的时候，和我们姐妹聊起过很多她家乡的事情，那个时候主人总是很向往回去自己的家乡，只是可惜，主人没能等到那一天就不在了。”

秋月似乎有些忧伤，边上的秋夜则是低着头，两只手抓着似有似无的衣服不说话。秋月又一次握住秋雨的手看着季文川。

“你不知道我们，害怕是一定，我们姐们在这里很久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很想去看看，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一下，带我们一起去这个世界走走。”

季文川看着这两个女人，很多问题都想问，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问，怎开口。

秋月倒是很直接，对着季文川说到。

“想问什么就问吧。”

季文川壮了壮胆子，然后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们是什么，真的不是鬼吗？”

秋月看着眼前的季文川，沉默了一会。

“在很久远的上古的时代，整个世界是广阔无垠，个个大陆帝国，联盟都很强大，强者更是数不胜数，那个时候帝国联盟都在彼此征战，而站在顶端的强者也纷纷卷入战争。武强者他们用的武器穿着甲胄，魔强者用的法杖魔杖穿的法袍用的魔法道具都统称为武装，随着战争的进行，强者陨落，武装破碎损毁，越来越需要新的武装。我和妹妹的家族就是制造武装的家族，当时我们的国王让我们家族不惜代价制造更多的武装出来帮助帝国打仗。可是武装的制造太难了，短则十数年，多则过百年才能出一件武装。当时整个家族都让帝国给圈禁起来，为帝国日夜的不停的打造武装，父亲大人和几位家族长老当时也正在全力的打造一副堪称最强的武装，两个山岳一样高大的熔炉里一个是战甲，一个是战刀，帝国也是期盼着出现这样的武装，可以改变国家的命运，那一次离成功很近了。”

说到这里，秋月脸庞上流露出满满的骄傲，似乎整个人也回到了那一次的炼造之中，回到那个繁荣的家族里。

“但是就在武装就要完成的最后日子里，帝国也即将沦陷了，家族之外驻扎是帝国的军队，军队之外是敌国更加强大的军队，你能想到吗？帝国下命令，为了不让敌人得到我们这个家族和家族打造武装的技术，要毁灭了我们，抹除我们。整个家族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上学徒，私兵，护卫，供奉四千多人，帝国下令要抹除我们。”

妹妹秋夜似乎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全身颤抖着，两个手握着椅子边缘低着头，长长的银色头发挡住了整个面庞，秋月停了下来，看了看秋夜，接着说道。

“两天三夜，军队在外围缓缓的向内压缩，一路上家族人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所有的房子都在燃烧，所有的人都在嘶喊。父亲和家族里的最后的几位长老退到了家族最中心的地方，就是打造武装的两座锻炉哪里。不远处，家族里最后的人还在拼命的反抗，可是我们都知道，早晚都要死的，先是家族护卫，然后家族里的年轻人，然后是那些和蔼的长老们都拿着武器冲了上去，我和妹妹就在哪里看着，然后一个一个都倒下了，就剩下父亲还站在我们面前，帝国的军队越来越近，父亲看了看我们，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拎着刀冲了出去。然后父亲也淹没在人海里了，我和妹妹没得选，我们不能被抓到，如果抓到了那是比死都可怕的事情，这里锻炉就是我们的归宿。”

季文川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已经是满脸泪水，双手紧握，秋月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拍了拍妹妹的肩头，让妹妹也平稳了一些，接着说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应该是好多年好多年，有很多人不断来家族废区找寻值钱的东西，然后就无意中发现了战甲和战刀，战甲和战刀其实就是我和妹妹，当年我们的身体都烧成灰烬，而意识或者说灵魂却融入了战甲和战刀，当时我们还什么都不能做，说话都不行，就像是一套正常的武装那样让人发现。你要知道，在我们家族废区里发现的武装，哪怕是残破那都要天价的，于是就是你抢过来，我杀了你，抢过去，一直这样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终于有强者抢到了我们，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发现，有人穿上战甲和佩戴战刀自己的力量就慢慢的融入到我们身体里面。当然那些强者有我们的辅助，都会变得近乎无敌，可是长时间穿戴武装的强者就会慢慢的心智崩塌毁灭，最后不是自己发疯杀了自己，就是发疯让别人杀了自己。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两三千年的岁月，不停的有强者不顾死活，贪图我们姐妹的强大，然后一个个死掉。而我们姐妹就越来越强大，那些强者的力量都不受控制的变成了我们的力量。”

这一说法，听的季文川真是心惊胆战，这就是一个无尽漩涡，不停的吞噬者别人的力量。

秋月继续说到。

“一直到大概九百多年前吧，具体的我也记不得，我们遇到最后以为主人，就是画像上的女主人，她叫钟离静裳，一个来自叫中国地方的女人，她开始是一个魔法学徒，然后是魔法师，大魔法师，然后无意中找到了我们，一个女魔法师穿一套武者的武装很是滑稽，但是她真是太强大了，借助我们的力量很快就步入的魔法尊的境界，一身强悍的魔法站在了所有强者的最高点，就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了我们姐妹，她用了好些时间来研究，最终自己创造了一种禁忌的魔法，已耗尽三分之一生命力的代价让我们姐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把实体穿着战甲和战刀两个武装转化为虚幻的状态，这样我们就可以沉眠在她的身体内，也可以出来和她正常的说话，需要战斗的时候我们在化作她的战甲和战刀。”

说到钟离静裳秋月和秋夜像是在说自己的亲人一样，淡淡的述说却透露着十分的亲近。

“可是她太强大了，除了她成功把我们变成现在的形态还能穿上我们战斗，其实更多的战斗她都没有需要我们。可她还是遇到以前所有人都遇到的问题，她的力量在一点点的变成我们的力量，而这一次她就是抛弃我们的机会也都没有了，因为我们和她已经融为一体，当然她也从未抛弃我们，她的强大已经让她完全不在乎让我们吞噬掉的力量，她曾经笑着说，你们俩就是在能吃，我也能养的起你们。但是她遇到其他强者没有遇到的难题，心魔，因为我们存在而诞生的心魔也是越来越强大。她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不能改变什么，毕竟她就是心魔，心魔也是她。于是在最后的时光她在自己的城市下面建造了这个小空间，她用强大的魔法让这里隔绝在世界之外，想要来这里必须是她或我们姐妹的允许，没有人能破开这里的空间魔法。然后她在这里把我们姐妹再次强行分离出体外，自己在最后的心魔反噬前散尽所有的魔力，让自己的心魔和自己一起消散在这方天地里。”

季文川听的入神，这么强大的钟离静裳让他发自肺腑的敬佩。

“那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季文川问道。

秋夜想了想，看看姐姐，

“有六百多年了吗？”

秋月点点头。

“快有七百年了。”

季文川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数字，那是七百年，七百年要怎么度过，七百年的时光会不会这里的每个草都可以细细的数过，会不会这里的每一口空气都已经呼吸过。季文川突然想起最开始的问题。

“你们说要和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到底应该是怎么去呢？”

秋月和秋夜对视一样，然后秋月微微一笑。

“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会有点疼。”

突然间季文川感觉“有点”两个字在秋月那微微一笑的背后很值得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