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得到山贼头子的回答,苦涩一笑。
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来到桌前,做出选择。
“公主,我选择没毒的一杯。”
褚云依有些错愕,
原以为小将这么喜欢山贼头子,肯定会选择有毒的那一杯,
把没毒的那一杯留给山贼头子。
山贼头子听见小将选择的和他心中猜测的一样,红面怒目放声大骂着小将。
“我1日1你仙人板板的,你个狗娘养的玩意,
你忘记当时你饭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是对你伸出援手?
老子当时就不应该救你一命,应该让你继续做一条卑微摇尾乞怜的狗。
做尽最低贱卑微的事情,才能以解老子心头之恨。”
小将转身,眼神得意而畅快。
“既然临死关头,你都不愿意爱我一下,
我又何必在另一半卑微乞求。
大哥~你不是想活着吗?
你不是把我想得很阴暗,以为我一定会选择有毒的那一杯酒水吗?
好,那我就阴暗给你看,那我就如你的意。
”
山贼头子对着小将吐了一口唾沫。
“我1日1你玛德,贱人。
你原本就是打算如此,还用老子的话作为借口来堵老子,
你真让人感到恶心。
这些年跟在老子身边,老子的敢作敢为,你是一点也没有学到。
果然是个卑贱的东西,怎么也高贵不起来?”
对于山贼头子的谩骂,小将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身上被土匪头子的唾沫沾染出一处水迹,
小将神色淡定,来到山贼头子身边。
无视山贼头子一副要杀了他的神色,
拉起山贼头子的衣摆,仔细地擦拭着身上的唾沫。
“是你把我的衣服弄脏,我就用你的衣服擦拭干净,
大哥,这很公平吧?”
土匪头子怒吼。
“你给老子滚远一点,看到你老子就恶心反胃。”
小将直到把身上的唾液擦拭干净,才起身看向褚云依。
“没有想到这个世界最懂我,最理解我的人居然是公主你。
怪我和我大哥眼拙,没有早点认出公主的身份。
还请公主见谅。”
通过之前卓易时影和褚云依的对话,小将二人得知了褚云依的真实身份。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褚云依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面对褚云依倒没有太多惊讶和惶恐。
褚云依挑眉。
“现在认出本宫身份,你打算如何?”
褚云依心中想着小将兴许会开口替他自己求情。
小将摇摇头。
“小的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公主可否让我亲自把这杯有毒的水喂给我大哥喝。”
褚云依倒是有些惊讶。
难不成小将这是爱而不得,由爱生恨了?
死也要让山贼头子死在他手上?
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褚云依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行,就给你个机会,如你所愿。”
小将跪在地上,对着储云依磕了一个头。
“多谢公主。”
小将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有毒的那一杯水,缓缓走到山贼头子面前。
语气温柔。
“大哥喝吧!
喝了就解脱了。”
山贼头子看着小将的眼神都能够杀人。
“喝你妈隔壁的,老子就不喝。”
小将笑得温柔,
“大哥,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
小将看向时影的方向。
“这位大人,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我大哥的下巴给卸了。”
时影没有开口答应,而是看向褚云依的方向,
看到褚云依对他轻轻点头,
他才几步来到山贼头子身边,
用手捏着山贼头子的下巴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山贼头子惨叫一声,
嘴巴就大张着,怎么也合不拢嘴。
疼痛让山贼头子眼眶蓄满了生理泪水。
小将还不忘礼貌地和时影道谢。
“麻烦这位大人了。”
一切准备就绪,
小将左手轻捏着山贼头子的下巴,右手拿着杯子往山贼头子嘴中缓慢灌着有毒的水,动作轻柔。
像是生怕弄疼了自己的心上人。
担心山贼头子不肯吞下去,小将把杯中的有毒的水倒完,
左手捏住起山贼头子的下巴,
微微往上抬。
在惯性的作用下,山贼头子不得不吞咽下有毒的水。
做完这一切,小将温柔地抚摸着山贼头子的脸庞。
“大哥,既然你不爱我,那就恨我吧!
这样你就能永远记住我了。”
如小将所愿,山贼头子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仇恨。
毒性发作得很快,很快山贼头子就没了气息。
这一刻,小将没有忍不住心中的悲伤,
脸上带着笑容,眼泪却像决堤的堤坝,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
他却没有大声地哭出声,就这样默默地流泪哭泣。
褚云依也没有打扰他,就让他这样哭泣着,小将生命的最后一次哭泣。
哭了一会儿,小将来到褚云依面前再次跪下。
“公主,小的愿意用一则消息,斗胆向公主换最后一个请求。”
褚云依好奇,小将究竟用什么消息来换他自己的一条命。
“那这就要看你给我提供的消息价值如何。”
小将神色自信。
“公主,再过不久,倭国就会来使东月。
相信要不了多久,公主你应该就会收到消息。
倭国其实早就在东月朝堂安排了奸细,
这次倭国打算出使东月,就是为了里应外合,狠狠地坑上东月一笔。
同样,他们也打算长期慢慢发展奸细,
直至彻底控制东月,
让皇上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让东月成为供他们驱使的国家。
如果小的能够提供一部分奸细的名单,不知道公主觉得这个消息价值是否值得答应小的一个要求?
”
卓易,时影,褚云依三人闻言,心中大惊。
尤其是卓易当场勃然大怒,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倭国地方不大,狗胆野心倒是不小。
公主,你赶紧答应,
让他供出那些奸细的名单,
早日把那些危害东月和百姓的害虫铲除。”
褚云依不用卓易提醒,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你提供的消息的确值得换你一命,
你现在告诉本宫,你是怎么知道倭国的打算,还有这么清楚知道这些奸细的。”
对于小将话语的真实性,褚云依倒是没有怀疑,因为小将得罪不起她。
小将解释很简单。
“小的在军营里面,一次偶然听到的。
至于小的要求,不是换小的一命,
小的愿意以死谢罪。
只希望在我死之后,
公主给我和大哥二人留个全尸,并合葬在一起。”
原以为小将提出要求是为了保他自己一命。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要求。
褚云依愕然不解。
“你大哥如此这般厌恶嫌弃你,你的这个消息完全能够保住你自己一条性命,
好好活着,不好吗?
”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将这是要为山贼头子殉情。
小将摇摇头。
“我这一生活着,没有什么追求。
只希望能够跟在我大哥身边,慢慢打动他,得到他的爱。
现在我大哥已经走了,我在这人世间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其实不管他嫌弃厌恶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觉得挺好的。
至少他能够深深地记住我。
说不定喝了孟婆汤之后,他依然能够靠着这股恨意记得我。
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同穴,
也算是我自己为我这一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褚云依长叹一声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生而为人,终究逃不过这八苦。
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宫应允了。
”
小将感激地朝褚云依拜了一拜。
“多谢公主成全,公主能否再把刚才的毒药给我一些。
我想在生命的最后,也感受一下我大哥经过的痛苦。”
褚云依把装着毒药的瓶子递给小将。
小将将朝堂中的奸细的名单说了一遍,卓易在一旁记
录。
做完这些事情,小将当着三人的面,神色淡定从容地把瓶中的毒药倒进杯中,
仰头喝下。
然后起身来到山贼头子身旁,就着山贼头子的脚边坐下。
脑袋依偎着山贼头子还有着余温的身体,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大哥,黄泉路上你慢着些,我这就来寻你了。”
直到没了生气,小将脸上依然挂着那副甜美温柔的笑容。
不管小将千错万错,至少他对山贼头子的这份感情是真的。
卓易和时影二人虽然不理解小将的这种爱情。
但看到最后,心中多少有些触动。
褚云依看着依偎着在一起,没有了生气的两人,有感而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时影,让人把他们下葬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将的爱情,时影觉得褚云依现在身上弥漫着一股悲伤气息。
“是,公主。”
卓易却在褚云依说出这两句诗词的时候,眼中划过惊艳的光芒。
心中细细品味着,越发觉得这两句诗词写得太好了。
褚云依才一出门,一个身影就“咚”地跪在她脚边。
“大侠,我已经完成你所交代的任务,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钱,我也不要了,
只要让我离开就行。”
小山贼在看到一众官兵的时候都快吓破胆了。
虽然他不知道褚云依和时影的身份,多少也猜得到褚云依和时影与这些官兵有些关系。
原本还想离开之前拿到褚云依答应他的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