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生知道?”
燕从灵语调温和了些,手中长剑却依旧没放下。
女子娇声,“奴家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从来不做强买强卖的黑心生意。我来之前,他们家穷的都快掀不开锅了,现在只是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换取富贵,岂不划算?”
“那他的魂魄剥离,也是你做的?”
燕从灵没有被对方一番话绕进去,直击要害问。
“好端端的,奴家要一个穷酸书生的魂魄做什么?”新娘蛾眉淡蹙,露出几分嫌弃,“奴家向来说话算话,说好的只换阳寿,便一分一毫不会多贪。”
燕从灵心底没有放下怀疑。
精怪邪祟多的是花言巧语,要是这么两三句就信了,自己也活不到现在。
“你生前应该是含怨恨而死,机缘巧合修炼成魅。”
她一眼道破对方的经历。
已故者最忌讳的自己的死亡,新娘面上的阴冷一闪而过。不等发作,便听到少女又缓缓续上一句。
“你方才既然自称是人,又穿着嫁衣,想必生前是普通女子。”
那件嫁衣燕从灵也打量过了。
款式老旧,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布料和绣工都带着些许粗糙,只不过这女子容貌异常出色,让人容易忽略这一点。
她外表看起来又和自己差不多,是大多数姑娘会选择出嫁的年纪,可以判断生前应该只是平常人家。
“叫什么名字,还记不记得生辰八字?”
“大人这是想要度奴家?恐怕不成。”女子颤颤抬眸,目含戚怨,“奴家是受剥皮刨心之刑而死的,剥奴家皮挖奴家心的,又将奴家魂魄拘在此地永世不得超生的,就是当时那位皇贵妃。”
“皇贵妃?”
燕从灵看得出她的早,但没想到这么早。
“是的。”
女子更加幽怨,目色透出森寒,“奴家原本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儿,那日意外撞见王驾,王上便要收奴家进宫,但那时已经和相熟的人家定亲,嫁衣都绣好了,岂能轻易背信弃义?”
“但王上硬是下了令,当天奴家被绑着上了花轿,结果半路就被皇贵妃派来的侍女折磨到咽气。”
这样的美貌,确实令人觊觎。
见她面色不似说谎,燕从灵没有再追问她的身世。
转了话锋,“那位地主家的事,也是你做的?”
“就是他捡到奴家的骨头,让奴家得以重见天日。”女子哼笑道,“当时奴家问他有什么心愿,想要报答,哪曾想这人不管不顾非要指着奴家。”
“大人也知道奴家死的凄惨,就是拜这些贪花好色的男人所赐。”
所以她最讨厌的大概就是这种人。
哪怕地主老爷无意救了她,也不愿意领这份情。
“不过,奴家没有伤他性命,只是给了点教训。”
燕从灵终于收了剑,“那这里到底什么情况。”
“奴家埋骨山林,越不过死时的那棵树。”女子胆子渐大,天生灵体自带吸引力,伸手想要靠近少女。
还没触及,便被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打掉。
漂亮的白团子狐狸凶相毕露。
要不是燕从灵眼疾手快按住,这一爪子恐怕就要挠上去。
女子眼露警惕,默默后退拉开距离,继续往下道,“但奴家能感觉到,那条河……有些不对。”
“书生先前去庙里上香,听他父母说,回时似乎是搭了一富贵心善人家的马车。但后面好像落水了,他受到惊吓,回来后就成这疯疯癫癫的模样。”
“搭的是谁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