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想起时会提起,但最后都会被对方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我们云山一脉人少。除了很少回来的师伯,现在山门里只有我师父和师叔了。”
既然都要见面了,燕从灵便简单给他介绍了下,“云山每任只收一批有缘弟子,直到有新的掌门人接任位置,才会再收徒。”
所以,抓妖师其实紧缺的很。
“我师父的名号你应该听说过,他总共收了四位弟子,那两位师兄你已经都见过了,还有一位大师姐是冥河的镇守人。”
“冥河……”楼弃雪敛下眼帘。
燕从灵的那位大师姐,他前世只见过一面。
印象中是个黑色长袍裹身,带着一把诡异骨剑,如同地狱罗刹的女人。
据说七杀命格,煞气极重,所以才能镇得住冥河那些枉死冤魂……但镇妖塔破当日,冥河暴乱,她被卷入其中生死不明。
也是那年,燕从灵接任云山,亲手将剑送入他心口……
“另外还有我师叔。”
见他低眸不语,燕从灵只以为他是听到玄越子名字的缘故,“她名气没有我师父大,百年来极少下山,是云山的守山人。”
楼弃雪眸光微闪。
云绥的名字这些年放在人族中,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对妖魔来说,绝对是谈之色变。
他和燕从灵经历的年岁差了一大截,所以更加清楚。
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在重伤退隐之前简直犹如蝗虫过境,剑下妖魔就没有活口。
想战胜这样的人,只有她自己……
“你那袖子里兜的是什么?”
出发之前,燕从灵就注意到他往自己袖中塞了一大袋鼓鼓的东西。
“见面礼。”
楼弃雪觉得自己这次答的自信多了。
要知道上辈子可是两手空空过去。
虽然云山盛产捉妖师,但玄越子等人待他却亲切热情,半点也不在意他的真实身份。
甚至自己没说,他们也十分尊重地半个字都没有提。
可以说除了面前这位负心人,云山没有对不起他。
“这么讲究,什么样的见面礼?”
燕从灵自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只盯着对方袖口猜测。
“烤鸡吗?”
楼弃雪:“……不是所有狐狸都喜欢鸡。”
谢绝刻板印象。
“那你到底带了什么?”
“辣子鸡丁……”
狐狸不一定喜欢,但燕从灵的师父师叔喜欢。
飞鹰落地那瞬,可以看见挂有云山两个大字的破旧牌匾,因为松松垮垮滑掉一边,正挂在那里随风招摇。
和想象中的世外桃源,缥缈仙居截然不同。
多年不曾修缮过的老式房屋,还能瞧见蛛网状的裂痕。鹅卵石小径一路蜿蜒向里,除了能没过鞋面的杂草,放眼过去的就只有瓜果蔬菜。
很有乡土气息。
燕从灵轻甩开一只跳到自己鞋面上的小鸡仔。
目光落在那块大石上躺着的人影。
更准点来说,是脸朝下,趴在那里。
酒气浓烈。
女人一头苍雪长发,看不出真实年龄。身上长袍凌乱,放纵不羁。
纤长指尖摇摇摆摆地倒悬着只空葫芦,有残酒滴落,未触及地面便凝成一片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