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汉斯当然明白这样的魔改意味着什么——在原着党中，华生明确表示了福尔摩斯对艾琳艾德勒没有任何爱慕的感觉，而仅仅是她唯一关注的女性。而在这篇小说当中，作者不但让他喜欢上了艾琳艾德勒，更是让后者同样倾心于他，两者就这样展开了一场让原着读者感到古怪和突兀的恋爱。

“是的，就是这么奇怪的一本书，”早坂直子点头。“那么，要不要再猜猜看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小舟孜虽然对这本书的内容印象深刻，但却似乎不记得作者的名字了。而相比之下，虽然汉斯没看过这本书，却从此时此刻的氛围当中猜到了答案。

“不会也是这个店老板的书吧？”他试探着询问道。

“是啊，”早坂直子点头。“虽然说这本书在商业上很是成功，在恋爱小说当中占据了销量榜第一的位置，但是却也因为对福尔摩斯和艾琳艾德勒的关系的激进刻画而遭到了很多爱好者的反对呢！”

“如果早知道这东西就是他写的，我肯定不会来这个聚会的。”小舟孜仍然表示难以接受。“反正，我是肯定不认同这种写法的，有这个水平的话自己写一个原创推理故事不行吗，非要来恶心福尔摩斯。拿他和艾琳艾德勒的名字来写这东西纯粹为了整个营销噱头，方便给他自己赚钱而已。”

“但问题是，这东西不是挺畅销的吗，”汉斯摊了摊手。“有人愿意买单，说明有人喜欢看——或者说，或许他们就好这一口呢？”

“那我只能希望这些读者离我远点，至少这次福尔摩斯同好会里千万别有，”小舟孜摇头。“真的，我都能想象出来那种场景——以后见到一个看这些原创作品的伪福尔摩斯迷，然后对方问我‘前辈前辈，福尔摩斯到底谈过几次恋爱啊？’；‘前辈前辈，福尔摩斯在到底喜欢用几个月的收入来给女朋友送礼物呢？’——真的，你能想象这种情况吗？当你想象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真的不会发自内心地感到恶心吗？”

汉斯和早坂直子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或者说，我就可以这么说，”小舟孜的抨击还在继续。“如果说，一个人从福尔摩斯的原着开始看，然后再去看其他的这些爱好者原创故事，那么本质上就是他先系统性学习了柯南道尔想要表达的故事，然后去浅尝辄止地看一看有趣的新事物。这些现代人写的原创故事对他们最多就是一些好玩的东西，不会动摇他们对福尔摩斯这个形象的认知，因为福尔摩斯的正统形象在他们的脑海里已经塑造完成。

“但是，如果一个人先是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粉丝小说，同人故事，那么作为他们最开始的印象，所学习到的就是那些跟真实情况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福尔摩斯或许会被写成一个喜欢和华生过安稳平淡日子的普通大叔；可能会被描述成一个温文尔雅的侦探学导师；或者可能像在这本书里一样被描述成坠入情网的浪漫侦探。真的，如果有人从这种地方开始关注福尔摩斯，那我只能用可悲来形容他们，再用可憎来形容作者，因为他们一开始就被带歪了，而罪魁祸首就是把这些颠倒是非的垃圾倒给他们的垃圾作者。”

“他……”早坂直子似乎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输出，有些迷茫地看着汉斯。“他居然是这样的风格吗？”

小舟孜收敛住了脸上的表情，同样看向了汉斯的方向，在没有感受到抗拒的意味之后才开口。

“是，你之前在车里聊天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他有这么一面吗？或者说，你仔细回忆一下他在餐厅里那种丝毫不加掩饰的情绪，是不是突然就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合理了？”汉斯用力点头。“不用怀疑，他就是这个样子，心里有话的情况下会说得非常直白，而且丝毫不会留情面——当然，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前提是附近不要有足以触发他社交恐惧症的阈值以上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