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玉宇,雾气缭绕。
那人坐着,随口而来的戏腔,即使是不穿装扮,也能显得身段窈窕,眉眼间的忧愁韵味,更是般婉转流动。
曲谋富替戏子打着拍子,模样别提多高兴了,他是出了名的戏迷,曲停掌起:“不错不错。”
几句词就把老爷子哄的开怀大笑,有人笑,有人嫉,曲蕴兮坐在旁边喝茶,眼中带着不屑。
一个唱戏的,有什么好夸的。
咿咿呀呀难听死了。
一只竹子趁她不注意抵住了脖子,一惊,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那人笑的像狐狸。
曲蕴兮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她轻声说:“你想做什么?“
脸颊被一只手触摸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你这么美,我怎么可能会划烂你的脸呢?“
“爷爷,你看她,欺负我。”曲蕴兮娇嗔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曲爷爷忙放下手中的扇子去安抚她,可眼神却没放在她身上。
“兮儿,你去让外面的人把茶端上来,茶凉了,换杯热的来。”
“好的爷爷。”
曲蕴兮瞪了一眼,才出去。
“名师为谁?”
“只是学过,没有名师。”霍岐洲喝了一口茶,干涩的喉咙被润上水,手敲着桌子,打着节拍。
声如鸣翠,身若伏柳,活脱脱的青衣,游刃有余的唱腔被轻轻的带过,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那可不是嘛,季未意没少挨打,天天罚跪,哭着也得唱,早就形成了刻板印象了。
“人这一辈不能因为谁而活着,更不能因为谁而死去,因为不值得。”
兰花指停在半空中,一股悲怅的气流缓缓而来,他缓过神来,将杯盖倒扣。
此等行为让他一阵恶寒,手都抖了,心里无数匹草泥马跑过。
刚刚是他吗,这也太娘了吧。
惯有的习惯,即使是换了一副身子也改变不了,就像无法感同身受,体内的情感。
曲谋富一脸神秘兮兮的拉着他的手,玉触感的镯子戴进了手腕里,是一副满翠的玉镯子。
一定没啥好事。
“有一批藏品会乘坐游轮运往Z市,至关重要,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请季丫头费心了。”
“您放心。”他笑笑,先答应了下来,也好久没回家了,正好回去看看自己的小媳妇。
天色渐晚,吃了晚饭之后才回去的,霍岐洲伸了个懒腰,手揉了揉肩膀:“回家啦。”
“中国菜真好吃,我要到中国吃个遍。”采娜揉着圆滚滚的肚皮,语气十分的满足。
曲蕴兮站在二楼,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穿着浅黄色的睡衣,手随意的搭在栏杆上,仿佛褪去了锋芒。
还真是漂亮。
霍岐洲静静的侧着身看她,只觉得这一幕莫名的好看,渐落的夕阳,和她。
透过她眼睛,似乎能看到隐着的自卑感,可能自身的不完美,所以才看不起任何人。
他上车时,挥手与之告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就是骨子里潜在的一种本能。
俗称圣母心泛滥。
他鸡皮疙瘩掉一地,手捂住了半张脸,坐在了副驾驶上,“好吓人,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采娜小脸耷拉着,满脸的不高兴,抱着胳膊看他:“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你对我都没有那么笑过。”
“呃”霍岐洲哑然,先是看窗,后看自己的鞋子,想着先转移话题:“渴了吧,我去给你拿瓶水。”
“不喝,你为什么对她笑这么开心,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你是个叛徒。”
他头都要挠破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