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普列斯塔尔科斯,这个菜鸟这会儿不逼逼了,脸色倒是仍然油光满面,但那是胖的,已经完全没有惯常那副幸灾乐祸的嚣张气焰。还有塞琉古,脸色……他倒是本来就很黑,但看到本来已经落在手中的胜利有可能会飞走,估计也不好受。还有……
?
此时塞琉古也发现自己的同伴中剩下那一位仍旧保持着怡然的神色,不由得心生敬意,这就是前辈的战场风度吗?他语气恭谨的请教道:“您对这场战斗怎么看?”
“呵呵!”老人慢条斯理的把裹在头上的袍巾摘下来,露出满头银发和苍老灰败的面庞,皮肤上痣较一般人要多,那是长期暴露在海风烈日下导致的良性癌变。
老人一边规整长袍一边絮叨着,“人老了又怕冷又怕风,唯独一点好,就是不怕热……”
塞琉古:“……”
“您问我的看法嘛,”尼阿库斯嘿嘿笑道:“我觉得这小伙子打得很好,我们有要输的可能。”
塞琉古:“……”
独自站在前方的利西马科斯,脸色又仿佛吃了一碗陈年老翔。
**
“就现在。”
迈提拉斯听到这句话稍微愣了一下,立刻拿起另外一个皮桶交给尼刻西捧着,他则是抽出腰间的短匕在桶中来回划拉,一股浓重的腥味立即涌出,熏得迈提拉斯差点哕上来。
皮洛士则亲自动手,在往桶中一个接一个打生鸡蛋,又倒入盐和豆料。
等这一桶马料搅拌好,尼刻西仿佛举着什么神圣的物事般再次将皮桶举到马嚼子跟前。
周围都跟着定定的看。
战马看到这些人类那种围观看热闹的目光已经十分不满,闻到那浓烈的膻腥更是不耐烦的打响鼻,但犹豫之后还是埋下头吃了起来。
只吃到一半,那马便开始不安分起来,呼吸粗重,搔蹄甩头小动作不断,站在周围仔细感受、甚至能听到那巨大的心脏在有力搏动。
再等吃得差不多了,几乎是一头把那料桶拱开,然后便是兴冲冲地原地转圈,还炫耀般的抖动着自己的长鬃毛。
众人难以置信,这马刚才还累得仿佛死狗一样,此时却好像初生的羊羔,重新充满活力!
“给它披甲!”
侍从的伙友拿着马衣板甲鞍座便立刻上前,这马明显兴奋得过了头,居然对着人类又踢又咬。
不过皮洛士不关心这些,“奥塔瑞亚特人准备好了吗?各小队分好攻击波次,各自进入出发阵地!各队官自行寻找目标!”
候命的队官们闻言也像那马一样呼吸急促起来,按照战时纪律他们并没有大声应和,而是拳头用力哐哐砸了两下肩膀,便各自执令而去。
此时不远处的四面铁壁已经不复当初的严整,参差不齐好像起了毛边的四条破布,但仿佛已经稳定下来。
倒是一直采取极端主动姿态的骑兵队,显露出强弩之末的疲态,虽然仍然在坚持发起连续冲击,但速度和节奏已经大不如前,倒下的人马尸横遍野,失去主人的坐骑、失去坐骑的战士零零星星仿佛鬼魂一样茫然的站在纷乱的场中。
皮洛士紧紧闭了闭眼。
尼刻西已经坐在马上,紧握着她的投石索;迈提拉斯正从他自己的伙友那里接过大旗。皮洛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对他交待了一句。
然后看看战马也整束停当,正在上头的原地跳腾。
他上前扶住马鞍,一跃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