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心头一松,赶忙道:“多谢姨母。”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道:“你还敢喝酒?”
有身孕当然是不能喝酒的,肖元元没好气回道:“你们喝,我就闻一闻不行么!”
不久,便有人陆陆续续上了菜,道道都有一旁的太医看过,确认菜品对胎儿无害,才摆到桌子上。
三人相对用着菜,齐王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打算,吃到半饭,开口说道:“听说姑母不在洛阳过年,过些时日就要回京了?”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你娥英阿姊一人在京都,我不放心!”
这当然只是借口,齐王道:“巧了,本王也要回京,不如由本王为姑母护送车驾,一路上有个照应。”
乐平公主垂眸笑了笑,问道:“你不跟着你父皇和母后在洛阳过年,回大兴城做什么?”
齐王回道:“阿兄早逝,大兴城无人看顾,本王接手阿兄的一应部署,也该为承担阿兄的职责。”
乐平公主眸色幽深,想了想道:“你回京是为公干,我的车驾走得慢,耽误了你的行程就不好了。”
齐王赶紧道:“不妨事的,姑母赶路,本王理应护送,况且也顺路。
不然你我姑侄分开行走,旁人看了,还以为咱们姑侄不和呢!”
乐平公主看向肖元元,问道:“你怎么想?”
肖元元看了看齐王,说道:“齐王殿下长大了,也懂事了,这是好事呀!”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改日就去向陛下说一说,让阿暕跟我们一起回大兴去!”
齐王一喜,赶紧说道:“不必劳烦姑母,这事本王去说就行!”
关于齐王主动向公主府示好的举动,事后肖元元和乐平公主讨论了几句,两都觉得这齐王向公主府示好,是想要借公主府的势力更进一步。
不过肖元元对此事并不在意,她如今一心想得是跟着乐平公主回大兴过日子,路上有齐王护送,也没什么不好。
离开洛阳那天,天色晴好,萧皇后跟齐王嘱咐了半天,才把齐王放出宫去,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大兴城而去。
洛阳与大兴城之间刚修了驰道,一路平坦,再加这一队人多势众,路上也没有宵小敢上去找麻烦,所以这一路走得十分顺畅。
大兴城离洛阳有八百里,当初乐平公主从京都赶往洛阳,一路急驰而来,仅仅用了四天。
而这次回去,因为肖元元的缘故,不能急行赶路,足足走了半个月车队才到达大兴城。
此时已近年底,宇文娥英早早等在公主府,公主府也已经布置妥当。齐王将乐平公主的车队护送到公主府大门口,宇文娥英和李敏等在门前,迎接乐平公主回府。
齐王骑马行至乐平公主车前,弯下身来,冲着车窗道:“姑母,公主府到了!”
乐平公主掀开窗帘,看向齐王,道:“阿暕一路辛苦,今日不便招待,改日请你来府上作客,你先回府去休息去吧!”
齐王这一路都十分关照乐平公主一行人,关切地问道:“本王回府要给父皇和母后回信报平安,姨母怎么样了,可还好么?”
乐平公主看了看躺在她腿上的闭着眼的肖元元,抬头回道:“路上有些颠簸,她有些不舒服,但问题不大,不用担心!”
齐王点了点头,说道:“那姑母和姨母早些回府休息,本王告退!”
乐平公主点头示意,齐王回头看了宇文娥英和李敏,也微微颔首,对方连忙行了礼,齐王便带着自己的兵马回府去了。
乐平公主的车门被打开,宇文娥英迎上前来,问道:“母亲,一路上可还好么?”
乐平公主在车中点了点头,道:“还好,李小孩儿呢?”
宇文娥英道:“外面太冷,我让她在屋里待着呢!”
肖元元实在不舒服,但还是勉强地睁开了眼,看向宇文娥英,叫了一声:“郡主——”
宇文娥英皱了皱眉,道:“元元病得不轻啊!她怎么样了?”
乐平公主回道:“别说了,让白鹭子抱她回清吉堂!”
宇文娥英听罢,赶紧让开了,白鹭子上车小心地将肖元元抱了出去,围好狐裘,急急送往清吉堂。
大兴城的风似比洛阳更冷些,吹得屋顶呼呼作响,但清吉堂的寝室内却是一片静谧。
肖元元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便睁开眼来。
乐平公主正拿着一块温毛巾,帮肖元元擦着脸和颈,这几天来在路上不好沐浴,肖元元又素来爱干净,帮她擦一擦,她也能睡得舒服些。
“醒了?”乐平公主看到肖元元睁开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肖元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于是问道:“我睡了多久?”
乐平公主回道:“你睡了大半天了,可要用些晚膳?”
“怪不得呢,原来我睡了这么久!”肖元元被乐平公主扶着坐了起来,肖元元又问道:“郡主呢?我给她带好多礼物,她看到了么?”
乐平公主笑道:“你急什么,礼物又跑不了,我让他们回李府去了,礼物明天再给她们也不迟。”
乐平公主说着,又用温热的毛巾帮肖元元净手,又道:“把手擦干净,我让人传膳。”
肖元元‘嗯’了一声,上前抱住乐平公主,喃喃道:“公主,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只要有你在,我的心就是安定的。
安心的感觉好舒服,这种安定我在别处都找不到!”
乐平公主抚了抚肖元元的后背,温声道:“我不是一直都在么?怎么撒起娇来了?”
肖元元喟叹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啊!多过一日便少一日……”
乐平公主怔了怔,轻声道:“我会尽量让这个日子长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