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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谨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他伸手摸索着，细微之下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谢寒秋的那一掌打在身上，让他失明了呢。

结果没有，只是身处在一片漆黑的地方而已。

“你好像有些诧异，又有些庆幸。”谢寒秋冷然的嗓音出现在耳中。

宋谨浑身一僵，“怎么？你不打算杀我？”

“杀你？”温热的胸膛笼罩在背部，炽热的呼吸落在后脖颈。

温润的嗓音拂过耳畔，“阿谨，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宋谨瞪大眼睛，机械般转头，“青珩？”

指尖抚摸在耳朵根处，闷笑声响起，“阿谨，难得你还记得我呀。”

“一个君无端，一个狐妖岁寒，一个鲛人聆月，那么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宋谨似被烫了一般远离谢寒秋的胸膛，整个人慌乱又无措，“你，你不是青珩。你怎么会用青珩的语气跟我说话？你到底是谁？”

“我？”谢寒秋无视黑暗，把宋谨的神情的看得一清二楚。

他勾起唇角，“我就是青珩，青珩就是我。当初你从五色山偷偷离开，心里可曾念过我一分？”

宋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气得唇瓣发抖。

“谢寒秋，你简直恶心到了极致，你到底是怎么窃取到我和青珩的过往的？”

谢寒秋双眼一凝，他咬着字眼，“恶心？”

谢寒秋往前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拽，“阿谨，需要我细无巨细的把我们相处的过往一一复述出来吗？”

谢寒秋抚上他的脸颊，眯起眼睛，“你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可真是可爱啊。”

“滚开，别碰我。”宋谨伸手大力一推，谢寒秋被推得一个踉跄。

而宋谨往周围摸索着想逃离这个地方，却被叮叮当当细碎的铁链声给五雷轰顶顿在了原地。

谢寒秋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钻入耳朵，“阿谨，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宋谨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转身怒视着谢寒秋，“你说的字，我一个也不会相信。”

神殿的人，果然恶心至极。窃取别人的记忆，装作旁人。

除去这些，谢寒秋在他脚踝锁上了细铁链，铁链上还垂落着铃铛。

他一走动，铁链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冰冷的触感挂在脚踝处。

让他既是恼怒，又是惧怕。

谢寒秋伸手一抓，把他抓到自己怀里，“阿谨，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我有办法让你相信的。”

宋谨浑身鸡皮疙瘩冒了起来，颤抖着身子，“谢寒秋，你敢！”

谢寒秋往下的手微微一顿，“阿谨，青珩能尊重你的意愿。可谢寒秋不会，谢寒秋身上关于人的所有的情感，都在青珩身上。”

谢寒秋靠近他的耳朵，“纯粹，真诚，青涩，赤忱，尊重。”

“可谢寒秋呢？他身上具备的都是这些的反面。”

“但唯一一点，心里唯一认同的，你宋谨是属于我的。”

“唔……”宋谨全身紧绷起来，双眼瞪大，眼里猩红一片。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滚滚而落。

那是一片冰冷刺骨的深海，周围漆黑一片，他看不见一点亮光，挣脱不了束缚。

如剑劈开身体的疼痛犹如毁天灭意的感受，宋谨瞪大眼睛，面色苍白而落下掺杂着冷汗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