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元回家后写了封信,让家里的下人准备交给谢秉松。
然后,就一个人进了书房。
他期待着从书籍里寻找到防治稻田蛾虫的方法。
尽管,他心里对此并无把握。家里收藏的那些书,都记载了什么学识,他大体上是知道的。
若书中真有关于防治稻田蛾虫的记载,他应该会有记忆。虽知如此,他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期待藏书里出现能防治稻田蛾虫的信息。
衡州府一地,种植占城稻的农户占全府田地的七成左右。
除了一些勋戚和经世大族之外的田地之外,衡州府的水田地里,基本都种植了占城稻。
如果,今年这一波蛾虫延续到其他州府,湖广道今年的农税,有可能会引起部分民风彪悍的县域出现民变。这样的后果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
谢文元并无拯救时局的雄心,只是,不愿意见到乡亲受苦受难。
大周承平四十余年,内部矛盾开始突显。
在湖广道南部,由于开发的比较晚,民间矛盾还不是特别明显。
近几年里,由于人口繁衍的增多,民间普通百姓的矛盾也在慢慢浮现。
在宝庆府,潭州府,长沙府等地的土地兼并已经比较严重。
在那些地势平缓的州府,许多农户失去土地,或成为闲散人员,给地方治安带来了很重的负担。
如若,今年农田歉收,势必将进一步加剧社会各个阶层的矛盾。
谢文元自认为六年的师爷经历,给他带来的是自己对世界更宽广的认识。他需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降低本地社会矛盾的烈度。
同时,让自家家族能够进一步壮大。
至酉时二刻,书房门被敲响。
“扣,扣,扣。”
谢文元从沉思中转醒,抬头看了看窗外。
“进来!”
随着书房门打开,一个冠面如玉,身段硕长的少年举步进了书房。
“秉礼!见过祖父。”
谢秉礼行了一礼。
谢文元道:“礼儿,找我有事?”
谢文元看着眼前这个越长越俊俏的大孙儿,内心很是满意。
“婉瑜堂妹想明日去县城采买些端午节物品。刚刚约了孙儿,孙儿也想明日一块去县城散散心。”
谢秉礼说。
“可。”
谢文元同意了。
“秉礼大可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上科考试,实属运气不济,并不是你实力不行。适当的劳逸结合也是可以的。”
“孙儿知道了。”谢秉礼道:“爷爷自稻田处回来便进了书房。爷爷可是遇上了难决之事?”
谢文元自春节前从祁阳县返回家中,便一直在谢氏族学或家中,敦促自家几个晚辈读书学习。
他几乎每天上午都会出现在族学里。下午,会单独抽时间给某一个子侄或孙儿讲习。四个月来甚少中断。
谢秉礼参加了二月的县试,去府试时却因为风寒只考到一半便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