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话说回来,”他无聊似的,食指点了点沙发背台,扮作无意:“你呢,时钰,你的故事。”
“……”
时钰顿了几秒,目光平淡,直言:“我的故事挺简单,无聊无喜无趣,透明平凡空白,我没有什么值得赞颂和讲述的。”
“除了和你。”
末尾一句,突兀也惊耳。
江淮然眼睛微微瞪圆,手指停止了敲击……
她接着又笑道:“而你,将成为我的荣耀。”
……荣耀……
是什么意义上的——荣耀。
他来不及问为什么,甚至刚张口,便瞬间迷失在她真诚的吻里。
他听见她说:“江淮然,喜欢吗?”
他的脉搏急剧加快,羞耻和恼意燃烧更旺盛。
耳膜仿佛在抨击鼓点,她嗓音闯进,一字接一字,清晰明亮:“你心跳好快啊……很喜欢吗?”
“你的脸和手,好烫。”
神经一团乱麻,他已经陷入火山岩浆,躯体和灵魂高度碳化,不断燃烧,直至殆尽……
最后一句,她语气沁足得逞:“让我杀了你吧。”
两道呼吸忽近忽远。
江淮然眸子潋滟,一边舔舐水色红唇,兴奋酿到极致:“好啊,时钰杀我。”
他满脸都是期待。
时钰兴致缺缺松开他的唇,淡灰色领口被他抓出许多褶皱,她挑起他喉结处的水晶十字,“你邀请了多少人来参加盛宴。”
“七百二十二。”
“欺负你的人,这么多……?”
江淮然食指放在唇间,两颗梨涡挂在颊边,“嘘”一声:“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哦……”
他仰起头,神情一概温和,清明眸眼和她对视。
时钰秒懂。
……他在逗她。
时钰干脆翻找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两本皮质笔记本,她拿在手里冲他晃两下,笑道:“722。你外公的笔记本里恰好有这些人的名字……至于另外一本,我也是托人从唐家带来南江,还没来得及看。”
“好聪明,不过,时钰还是少碰外公的东西,很脏。”
说着,江淮然扯出她手里笔记本,扔到桌面一角,他随手抽几张湿巾,眉眼压得有些沉,擦她手心的力道却很轻柔。
“七百二十二条人命。”
她忽然说,江淮然听此抬脸,撞上她认真神色,她轻轻抿唇,垂着头:“你担得起吗?”
他哼哼直笑:“成为人们口中不得好死的恶魔,这样简单的罪名,我担得起。”
“况且,我要杀的从来都只是罪人。”他捏起桌面笔记本封皮,有些嫌弃:“这些人可比外公还要恶心和丑陋,我杀掉他们,对我,对和我一样被欺负的别人,是好事呀。”
“他们认为我有罪,可有些人眼里我就是堪比神明的存在啊。”
“时钰,我做错了吗?”
“你没有。”
江淮然愣了愣,唇部笑意滞泻,连带着眼神莫名困惑几分,他纤唇轻启,白齿咬住一根手指头:“时钰,这是你第一次肯定的赞同我。”
他长腿交盘于沙发上,手肘微微弯曲,顶靠沙发扶手,头部顺势歪了歪,懒懒散散的姿势,令他身上清透少年感多了些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