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江扶月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手下一抖,线条便歪了。
眼瞅着画作快要完成却毁于一旦,江扶月惋惜地叹了口气,起身出去查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顾辽连忙朝着江扶月膝行几步:“母亲!我娘被刘妈妈绑去松寿院了!刘妈妈说、说她要打死我娘!求母亲救救我娘啊!”
江扶月眉头紧皱:“到底出了什么事,慢慢说,说清楚。”
顾辽转了转眼珠,道:“我娘心疼我在李举人那受了委屈,觉得祖母处置不当,只是一时怒火上头抱怨了几句,却正好被刘妈妈听见了!我、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只听见我娘在叫,刘妈妈肯定已经动手了!母亲,求母亲快去救救我娘吧!”
江扶月眼睛一眯,直直地盯着顾辽,半晌都没说话。
她上辈子吃顾辽的亏吃得太狠了,现在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云姨娘可不是后院没有存在感的人,她抱怨几句,刘妈妈怎么可能就喊打喊杀了?
顾辽与她四目相对,心里突然一慌。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怕是不该来的。
还记得江扶月刚嫁进来的时候,娘没日没夜地抱着他哭,还在父亲面前百般哭求,似乎就是因为江扶月动了把他抱到自己身边养的心思!
如今,如果他的生母不在了,那江扶月不就正好能顺理成章地把他养在自己身边了!
所以,江扶月应该巴不得云姨娘出事才对,又怎么可能会出手相助呢!
想到此处,顾辽只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主动给黄鼠狼拜年的鸡。
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江扶月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突然拔腿就走,匆匆往松寿院而去。
前世被顾辽反咬一口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要是云姨娘没了,那这小白眼狼岂不是只能砸在她手里了?!
不成不成!
今日,她说什么也得把云姨娘保下来!
江扶月走得飞快,惊蛰和谷雨跟着她都费劲,顾辽更是在后头跑得气喘吁吁。
很快到了松寿院外,江扶月停住步子,仔细听了听里头的动静。
“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屋里,响起老夫人的暴喝声,“刘妈妈!把这小贱人拖下去打死!”
“是!”刘妈妈领命出来,开始招呼着松寿院的下人们摆刑凳,拿板子。
惊蛰和谷雨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这可是要弄出人命来了啊……
江扶月目光一凝,吩咐惊蛰和谷雨在外头等着,自己则抬步走了进去。
厅堂里,云姨娘被打了几个巴掌,脸皮都破了,还肿得老高。
她头发凌乱,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发式了,珠钗半掉不掉地挂在头发上,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