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放的怎么是棺材啊,还是个眼熟的,夏侯沉当初赏她的棺材!
“这……这这这……”李暮霭指着棺材,看向柳别情愣道,“在紫极殿里放棺材,你家君上也不嫌晦气?”
“君上是踏着尸山血海过来的,不在意,君上的说你主意多,它可以时时警醒你,以防你行差踏错,所以君上昨夜特地命人先将它搬来。”柳别情握拳轻咳了一声。
李暮霭急道:“他不嫌晦气,我嫌晦气啊,之前我就天天做噩梦,如今好不容易换个住处,它竟还在,多膈应!”
柳别情亲自替她关上门,笑言:“这样不就看不见了?君上的旨意我等不敢违抗,你再忍忍,好歹是君上送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君恩?这君恩给你你要不要?”李暮霭一本正经。
柳别情叹道:“我的意思是,君上公然让你做宠妃,往后在明面上定不会亏待了你,李姑娘你有的是福气可享,这些小事就别计较了。”
“我……”
柳别情偏头靠近了李暮霭,言:“君上特地吩咐过,让你看看缺什么,不管缺什么都要内府及时补上。”
李暮霭懂他什么意思,受宠的女子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搜刮多少油水都不过分,她想怎么给自己找点补偿都行。
柳别情怕她还计较,抬手引她去旁边坐,“他们还得收拾一阵,先喝喝茶?”
李暮霭招呼柳别情一块儿坐,抿了抿唇道:“我是喜欢银子,可我不缺银子,我在大邺有宅子有田地,我连养老钱都攒好了,不缺这点油水。”
柳别情眼中掠过一丝惊色,“宅子田地?这些……我都没有……”
“我们重华宫的人月俸多着呢,我还没办过什么差事都攒了不少银子,我师兄他们三天两头领赏,富的流油。”李暮霭叹道,“不过大家挣的也是辛苦钱,打小累死累活什么都得学,遇上危险的差事还得送命。”
“我看李姑娘你人聪明,又善解人意,应该很受主子器重才是,毕竟君上从不轻易相信人,如今却肯让李姑娘你分忧。 ”
“师兄说是因为我年纪小,长公主觉得我的本事还不够。”李暮霭笑了笑,“不怕你笑话,来凌国保护殿下的差事还是我死皮赖脸求来的。”
“这样吗?”
李暮霭单手托腮,喟叹:“我若知道当初认错了人,打死我我也不来,我肠子都悔青了,我在大邺是不受重用,可也比成日命悬一线强。”
柳别情安慰她道:“君上身边正缺人手,只要你别惹君上生气,君上不会伤你性命。”
李暮霭看向柳别情,皱眉道,“柳总管,你别只顾着忠心,得捞宅子,捞养老的银子,不然等你老了,你还指望你家君上管你不成?”
柳别情淡然一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与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君上尚且危机四伏,我又有什么底气说以后?”
李暮霭听着柳别情的话,心里沉沉的。
她是个南邺人,有自己的使命,本不该倾向谁,她顺着夏侯沉也是权宜之计。他与摄政王谁胜谁负都不重要,可是柳别情是局中人,夏侯沉要是败了,这紫极殿上下的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皇权之争,哪儿有不残酷的。
她一想到这儿就更加佩服长公主,长公主当初的处境比夏侯沉难多了,要是长公主当年没能披荆斩棘撑到最后,李阔早已没命。
李暮霭转眼看向桌上的起居注,她该往上面写点什么呢?
夏侯沉交给她写,意在让她编些他与她这个“宠妃”之间的相处,柳别情编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