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语重心长,“君上,要想自己少受罪,你只能这样吃,听我的没错!”
夏侯沉瞥了她一眼,看着眼前的清粥花卷,拿起筷子却无从下手,迟疑了一阵才浅浅吃了两口。
吃过早饭夏侯沉得去上朝。
李暮霭明白,如今夏侯沉对她不放心,她得待在夏侯沉眼皮子底下,便识趣地跟着他离开。
夏侯沉走在前面,她和柳别情跟在后面,她慢下两步,趁夏侯沉不注意,回头飞快地顺了两个花卷藏在衣袖下。
柳别情看见了,对着她皱了皱眉。
李暮霭苦着脸做了个唇形,说的是“我饿”。
柳别情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多言。
天御殿就是凌帝上朝的地方,在长钦殿前面,是凌宫里最大的殿宇,从外面看已是大气磅礴,里面也是宽敞无比,左右各有九根金龙柱,庄重恢弘。
夏侯沉拂袖落座殿上,柳别情侍立在一旁,李暮霭和其他几个小内侍再往后站了站。
殿中百官静候,等君上坐下,他们齐齐跪拜,异口同声:“吾皇万岁!”
声音在宽阔的殿内被放大了数倍,如雷霆般震撼。
夏侯沉唤了平身,他们才陆续起来,理了理衣冠,持笏肃立。
“诸卿有何事要奏?”
一个大臣出列禀道:“君上,臣有事启奏,太傅大人是两朝元老,诸皇子之师,纵然他冲撞了君上,有过在先,但还请君上念在太傅大人劳苦功高的份上,宽恕于他……”
另一个官员也站出来进言:“君上,臣复议,太傅大人已过六旬,让他辞官回乡便罢,革职抄家是否罚之过重?”
又有人跟着接话:“君上,太傅大人之所以会冲撞君上,是因为他乃三殿下之母族之人,得知三殿下下落不明,他心急如焚,还请君上体谅他身为长辈对晚辈的挂念。”
“诸卿此言,是要逼朕收回成命,从轻处置谢元道?”
“臣等不敢,只是臣等身为言官,见君上因一时气急,罚之过重,不得不劝谏。”大臣作揖,“君上,忠言逆耳……”
夏侯沉不紧不慢地打算了大臣的话:“朕登基那日就说过,朕的身边不需要言官,正因忠言逆耳所以朕不想听!”
几个大臣都是一愣。
夏侯沉脸色阴沉,“诸卿上朝连脑子都不带,如此不长记性,还做什么朝廷命官!今日替谢元道求情之人,与他同罪论处!”
几个大臣惶然跪下,“君上……”
“他身为太傅,不知在思学殿教他的书,跑到朕的寝宫外倚老卖老,搅得朕不得安宁,朕还要宽恕他?”夏侯沉又言,“朕将他革职抄家,罚他的子孙流放,是想让他多关心自己的家事,惦记自己的儿子,别成日给外甥女的儿子求情,多管闲事!”
李暮霭记得,他们说的太傅她见过,是那个在宫前广场上大骂夏侯沉是昏君的人。
革职抄家,子孙流放……
啧,家破人亡吗这不是。
夏侯沉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几人,看向其他大臣漠然言:“还有谁以言官自居,要给谢元道求情,都站出来,朕好一并处置,省得朕往后隔三差五不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