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不可!”花落几乎是奋不顾身,用两只手死死地握住准备刺向许青的降龙剑,“我知道你内心很痛苦,但是不能够一错再错......”
血从花落的手上不停地淌着......
“师姐,我还能回头吗?”公孙树颓然地放下剑,一双火焰似的眼睛竟流下了血泪。
花落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他,亦如拥抱十年前初次见到那个坠崖时昏迷不醒的小男孩,温柔地道,“岸再远,我亦陪你渡。”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不,不可能你肯定不是人,是个怪物,是魔……哈哈……不要,不要杀我……”许青咬着手喃喃自语,一会儿拍着手哭一会儿拍着手叫,渐渐地走进了小镇的深巷子里,而跟在他身边的小童早已逃得没了踪影。
“嘎嘎!”,寒风凛冽,刮着每个人,不远处的地方,寒鸦声起。
“许青没虽然没有死在降龙剑下,但是也废了……”马三爷看见许青疯疯癫癫感叹道。
夜,已过三更。
阿莽镇恢复了宁静,亦如他们初次踏入这个小镇的样子。天亮的时候,小镇的人惊奇地发现二十一具尸体不翼而飞......
“小镇西边的山岭多了二十一座坟!”一个三十来岁的镇民气喘吁吁地跑回镇子里喊道,一些好奇心强的人们结伴而行去到了西岭。只见山岭百树枯败,寸草不生,在一片平地上整整齐齐地新立了二十一座新坟......
......
次月,早春,万物初长,细雨绵绵。
达信阁左御令秦榠亲赴阿莽镇西岭,回来后记曰:阿莽一案,树以一挡众,杀二十一人,而后悔其罪,立坟于西岭,以血书字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三月春,春暖花开,蝶飞燕舞,一辆马车晃悠悠地在崎岖的道路上行驶,马车旁边是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骑马伴行。
“花落姑娘,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奘净之北了。”
马车的窗帘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掀开,露出一张带着白色面纱的脸,女子轻声答道,“太好了,辛苦伊邵公子为我们带路。”
伊邵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地傻笑。
“马三爷,他的情况怎么样了?”花落看着躺在马车里昏睡的公孙树一脸担忧地问道。
“公孙公子的身体……似乎自动进入了休眠的状态……但是脉象平稳正常。”马三爷一边握着公孙树的手把脉,一边答花落道。
那一晚,花落看着公孙树一遍遍地把尸体运到西岭埋葬,每埋葬一个人他就在坟前磕三个头,然后割掉身上的一撮头发埋在坟前……直到把第二十一个人埋葬完毕,他砍下一块木头削成木板咬破手中的血写下了一行血书: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做完这一切,公孙树颓然倒下,昏死过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伊裳姑娘的一片好意,阴差阳错地让阿树走上了一条未知路……”花落悠悠地叹息道。
“伊裳这个小丫头,性情顽劣,但却不是一个大恶不赦之人,或许她也是很惭愧的吧!”马三爷脑海里浮现伊裳平日里骄横跋扈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
夜幕降临,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雨。马车的轱辘声在岭南镇的青色石板响起,“踏踏踏”,路边的行人都自觉地往边上走给马车让路。
进入小镇,伊邵建议先找家客栈过夜,明日一早再渡江去蛮族圣地奘净之北拜见族长围一,花落和马三爷表示赞同,几个人当晚入住客栈歇息。
公孙树和伊邵一个房间,马三爷和花落一个房间。
花落担心伊邵不会照顾公孙树,特意在睡前叫小二打来一盆热水,给公孙树洗脸,清理包扎伤口后,又向马三爷拿了宁神的药丸给他服下才回自己的房间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