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大雪。
树林里时不时有雪压垮枯枝断裂的声音。
“吱呀”一声,那扇门终于开了。疲惫的马三爷站在门口,看见了已经被雪覆盖成厚厚一层的“雪人”公孙树。
“命,救回来了”马三爷看向这个像雕塑一般的少年道,“你进去看看吧!把自己身上的雪抖干净!”
“哗啦啦”,白色的雪纷纷扬扬地从公孙树身上掉落,短短的几个时辰,他已经开始学会运用赤焰之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看见花落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还是带着染着血迹的白色面纱,他伸手刚想去揭开面纱,背后传来了马三爷冷冷的声音。
“我劝你还是不要揭开面纱的为好!”
“为什么?”公孙树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为什么!?除非你想让她死,让她违背自己母亲的遗言!”马三爷地哼哼冷笑道。
短暂的沉默,彼此都不言语。
“花落的伤势怎么样了?”公孙树深情地望着紧蹙着双眉的她。
“暂时无大碍!但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马三爷叹口气道,“你的降龙剑,你的赤焰之气,不是谁都能够经受得了的,花落好在武功底子不弱,换做是别人早就命丧你的剑下了!”
公孙树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转过头看着马三爷道,“如何能够让她快点好起来,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咳咳........”花落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公孙树大喜,赶紧轻声呼唤花落,“花落.......不,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花落睁开那双如剪水般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公孙树许久,然后轻轻地点点头。
“阿树,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马三爷单独聊聊”
公孙树没有想到,花落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让自己出去,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舍地走出了房间。
在他身后,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屋外的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公孙树胸中有一口浊气出不来,他的泪滴无声无息地滴在了雪地里。
“哗”!一把刻着龙腾飞云的血红的剑划过夜空,一袭白衣飞身跃起......
降龙剑,纵是吞云吐雾的龙亦可降住,其剑势气若贯虹,上能够席卷风云电闪雷鸣,下能够劈地数丈愚公移山。
白色的雪急剧地被吸附在降龙剑附近,忽然之间,红色剑影快速旋转,在那剑影笼罩之下,竟然无半瓣雪花落下......公孙树就躺在剑气的下方,大口大口地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哈哈,好酒!”
不知过了多久,雪渐渐小了,醉醺醺的公孙树听见了有人踩在雪地的脚步声。
“酒好喝吗?”
“一点都不好喝!”公孙树摇晃着脑袋说道。
“那你还喝。”来人问道。
“我喝酒不是为了它好喝或者不好喝。”公孙树一个飞身跃起,把空中的降龙剑,快速入鞘,坐回地上的时候,刚好接到了刚才抛在半空的酒壶。
“那你因为什么?”来人又继续问道。
“我喝酒是为了让自己更清醒。”公孙树闭着眼睛回味着嘴里的酒香。
“那你现在清醒了吗?”来人发出了很轻很轻的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