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有云,慢慢地跟胡家阴阳拉开了些距离,他向后望了一眼,然后轻轻地揭去了封在坛子上的符道,打开了盖子,拿出那些纸人,装进怀里。
“有云,你走慢些,我快跟不上了。”有云前面走得快,胡家阴阳跟不上有云,就急忙喊道。
“哦!我没在意走的太快了!”他又把盖子盖好,然后贴上符道,转身停下等着胡家阴阳应承道。
一股阴冷的风吹过来,胡家阴阳心里一颤,有鬼气!他手里拿着了印牌,很快鬼气消失。
快到子夜时分,有云和胡家阴阳来到有云姑家,大门敞开着,里面人声鼎沸,有哭丧的,喇嘛念经的,唢呐声,铜铃声,木鱼声,说笑的,喊叫的,鸡叫狗吠,此起彼伏,交错混杂,热闹非常。
院子里人影走动,昏暗的灯光闪烁,房檐上掉下几束引魂幡,风吹着不停地摇动。
看见有云和胡家阴阳走了进来,有人走过来急忙打招呼问话,把胡家阴阳让进堂屋里。
棺材停放在堂屋里,胡家阴阳就爬上炕,把器物包放在身旁,有云把鬼坛放在棺材上面。
有人给胡家阴阳倒茶水,又有人端来了一盘猪肉,还有新炸的油馍馍,两盘炒菜。
“你喝茶水,多吃些肉,晚上走路累了吧!”有云过来让菜,好几个人都过来向胡家阴阳让菜。
“来!有云坐下吧!你也走了一晚上,过来陪我一起吃点。”胡家阴阳望着站在旁边的有云说道,他也走了远路,应该也累了。
“哦!我不饿!快!老师傅多吃点。”有云谦辞的不坐,也不吃,毕恭毕敬的站在炕沿前不动,极力让胡家阴阳多吃。
盛情难为,胡家阴阳确实走累了,他不清楚走了多少路,今晚上他跟着有云走,也没注意走的方向,也不知道这是那个村里。
胡家阴阳端起前面的那杯茶喝了一口,这味儿怪怪的,怎么有股尿臊味儿,这茶里泡的是什么啊!
肚子有点饿,胡家阴阳拿起筷子,从盘子里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这肉软绵绵的,嚼着没有一点味道,还黏糊糊的粘牙,不知这猪肉是怎么煮的,有股潮泥的湿味道。
这主家厨房里做饭的也太差了,这样的饭食也能端到桌面上来,不知是谁家媳妇实在差劲,胡家阴阳心里暗叹道。
胡家阴阳又拿起一块新炸的油馍馍咬了一口,还是软绵绵的,一口潮泥味儿,实在难以下咽,他放下了馍馍。
不过那盘炒菜还可以,脆生生的好吃,他眼睛有点模糊看不清,这是什么菜?
像是豆角?又似青笋!
胡家阴阳又端起那杯茶水喝了一口,臊味越重,这难道是尿?他用鼻子闻了一下,臊气冲天,刺鼻闭气,确实是尿水。
我胡家阴阳走过多少人家,都是高茶贵饭的招待,人前人后都是伺候,今天用这尿臊味的茶水侮辱人,实在不像话,他心里非常生气。
胡家阴阳放下水杯,
“有云!”这主事家里胡家阴阳只认识有云,他也是有云请来的,这些人太没道德素质了,竟然用尿水招待他,士可杀不可辱,胡家阴阳气得身子发抖,怒气冲天。
这样的主事家里他再也不想待了,他要回去,看什么坟茔地,简直是侮辱人。
“有云!”看到有云没有进来,胡家阴阳再次大声喊道,有云还是没有进来。
屋子里站着好几个人,都看着胡家阴阳露出诡异的笑,那笑傻兮兮皮动肉不动,有一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想不起来了。
屋里的人不出声,也不去叫有云来,主事家也没有露面。
胡家阴阳干生气,有气无处使。
忽然,胡家阴阳脑海里闪出一个人来,这人不是黑城村的马尕富吗?前几年他在黑城村里见过,不过这人三年前死了,胡家阴阳还去念过经,死了的人怎么在这里。
胡家阴阳这时脑子清醒起来,意识也开始清晰,他看到这些人身上的鬼气,难道遇见鬼了?
胡家阴阳想到这里,就从器物包里取出印牌,猛地往前面的桌子上一拍,“啪”印牌声回荡,忽然眼前的景物全消失了。
没有了人,没有吵闹声,也没有了棺材,眼前的灯光也没了,一切消失了,胡家阴阳坐在一块石头上,前面的桌子也是一块石头。
石头上确实放着三个碟子,那猪肉和油馍馍都是用红泥捏的,抄的脆生生菜原来是一盘蚂蚱,那杯子里的茶不用说了,确实是尿水。
胡家阴阳急忙用手指挖嘴里,确实挖出了几块粘在牙齿上的红泥,喝了尿水,吃了红泥和蚂蚱,他有点恶心想吐,可是干呕了几次都吐不出来。
眼前的景色慢慢的清晰起来,原来胡家阴阳来到离他家不远的一个废弃的庄廓里,四周塌倒的墙壁显出模糊的影子。
那些景物是虚幻出来的。
他看到放在地上的鬼坛,就走过去拿了过来,他念动咒语揭开符道,打开坛盖,里面空空无物,那些抓来的鬼早就不见了鬼影。
他心里明白,这鬼是为了鬼坛而来,可能治他于死地。
嘿嘿嘿!哈哈哈!周围发出鬼哭魔笑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走了过来,眼睛发红,脸色苍白,裸露着光溜溜的身子,手舞足蹈的走了过来。
胡家阴阳望着走过来的女裸鬼,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他想念动咒语抓鬼,可惜没有判好的符道。
那女鬼伸出白手向胡家阴阳身上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