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君义又说:其二,必须立即开始屯粮。
数目必须满足全城百姓一年所用。
其三,开封方圆三百里内,不许种粮,改种棉花。”
知府吴士讲猛的站起来说:“钟君义,开封百姓数百万,都不种粮,百姓何以果腹?”
钟君义问:“吴知府,流寇肆虐之地,种粮有如资敌。
吴知府不是不知吧。”
“可朝廷赋税,又该如何收取。”吴知府的声音明显弱了许多。
“吴知府,种植棉花,将来所交赋税只多不少。
周王、吴知府,棉花一石,可卖百两,种棉比种粮收益大的多。”
吴知府或许为政绩担忧,但周王朱恭枵却真是动心了。
如果种棉花,既能保全开封,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毕竟开封绝大多数的土地,都是自家的,不就是先拿银子,收购粮食嘛。
钟君义又对这个即将升任河南巡抚的吴士讲说:“吴知府,流寇不事生产,就食与民。
剿灭流寇,主为抢粮,可通过划分粮棉产区。
引流寇入伏,总比四处围追堵截,疲于奔命,来的容易些。
如今只备开封四野的棉种。
待到明年,应扩南阳、汝宁、堰城等流寇活跃之地,使流寇不能就近打粮。
到时或追或伏,就不会被闯贼左右。”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巡抚蔡懋德听了惊掉了下巴,原来打击流寇,只是改变一下栽种的农作物,就能防备流寇荼毒。
不行,必须把这方法,写在奏折上,程报给皇上。
于是说:“依老夫看,此计可行。当年管子以绨灭一国,今有钟君以棉围流寇,此计大善。”
巡抚蔡懋德一锤定音,知府吴士讲只好认命。
事实上,他也认为,这是最好保全开封的办法。
钟君义也为就近找一个棉花产区,也是煞费苦心。
当晚,周王朱恭枵设宴,请钟君义、蔡懋德、吴士讲、陈永福、苏茂灼等主要官员。
酒过三巡,钟君义说:“诸位上官,今日在大堂人多嘴杂,不便多讲。
虽说种棉,可解开封久困之围,然开封最致命者,并非久困,而是离黄河太近。
倘若闯贼以一偏师,在柳园口至马家口处,掘一河口,开封数百万百姓将万劫不复。”
众人冷汗直流,周王朱恭枵说:“那闯贼真会行如此恶毒之事。”
钟君义神情严峻的说:“古今掘河御敌之事,时有发生。
春秋三家分晋,战国白起灭梁。闯贼两败于开封,掘河泄愤有何难哉。
然黄河在河南境内,延绵千里,若无精兵强将驻守,此无解也。”
周王朱恭枵今日所受惊吓,比之往日流寇围城,有过而不及。
可这个钟公子又分析的句句在理,谋划也是让人心服口服。让人拿不到短处。
大明出此妖孽,不知是好是坏。
对大明江山是好是坏,还需看皇上是否有容人之量。
若只是一味听信奸佞,打压此子,大明亡于此子之手,也未可知。
但对孤王,孤看得出,其所有谋划,处处为孤打算。
只是不知他所图为何?
然无论其有何所图,孤决定都如他所愿。
可惜当今皇上不以惟才是论,如此大才,却处处受制。
倘若让他封候拜将,大明何有今日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