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明显有些不情愿,满脸的担忧。
但还是带着大嫂回去后院准备酒食。
甘老爷子看在眼里,等老娘走后,对便宜老爹说道:“长富老弟,此次来为兄请你帮忙,实在是迫不得已。
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山陕一带连年干旱,流寇四起,老夫家虽然有良田千亩,想救济灾民,也是有心无力。
今年就连河津也是颗粒无收,想要朝廷救济,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这批粮食可是老夫倾家荡产从江南运到徐州,可我听说最近山东曹县一带有一伙榆园贼,专门打劫过往商贾。
老夫势单力薄,不得已从求救于贤弟。
还望贤弟看在你我十几年的交情,救哥哥一把。”说完作势就要跪下。
便宜老爹连忙扶起说:“啸清兄呀,快快请起,你这可就折煞我也。
不是小弟不肯帮忙,实在是小弟无能为力。”说完拿出右手,
接着说:“小弟虽舔为千户,如今却也是残废之人,手下军户不过六百,也是缺乏操练,与普通百姓无异。”
钟君义看向便宜老爹,他可知道便宜老爹虽然在第二次去北京勤王时,与鞑子作战丢了右手大拇指,可这些年勤练左手刀法,加上一手佛汉拳出神入化,十里八乡难逢对手。
些许蟊贼只要听到马头钟长富,大多都是落荒而逃。
可钟君义又发现他和甘老爷子的感情也不像是塑料兄弟。看样子老爹是想多捞取一些好处。
便宜老爹感觉到一道目光看着他,抬头看向钟君义,钟君义惺惺的把目光转向他处。
甘老爷子坐下说:“这可如何是好。”
甘老爷子起身自然看到了父子二人之间的对视。
于是又说:“长富兄,只要你带着兄弟们帮我把这批粮食,从徐州运到三门,为兄愿意拿出五百石,不,一千石作为酬谢。你看如何?”
钟君义听到钟老爷子一出手就是一千石,想必这批粮食最少也有一万石。
想到今后要想自保,就必须要招募大量人手。
可招募人手需要大量的粮食,此前一直愁眉不展,就是不知道如何筹备这么多粮食,还派出二叔四处打探消息。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这批粮食全部留下来。
看到便宜老爹有些心动,于是就说:“甘伯父,您这批粮食恐怕是运往伏牛山的吧?”
甘老爷子一愣:“贤侄何出此言。”
钟君义接着说:“伯父,您这样做可是资敌。还是伯父觉得那李自成将来会荣登大宝,伯父好得一个从龙之功。”
甘老爷子脸色一冷道:“贤侄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闯贼不过流寇而已,老夫就算再眼瞎,也不会认为流贼能成什么气候。”
钟君义说:“伯父,以前您会这么想小侄肯定相信,但如今小侄却有点些许不信,因为闯贼今年攻下了洛阳,还招募到了李岩等一批士子。”
甘老爷子一脸尴尬,钟君义看到心里直乐,看样子真让自己给猜到了。
一旁的甘茂林于是站起来说:“想不到钟兄弟还真是见多识广,连精白兄都知道。”
钟君义于是说:“看样子甘兄与那李精白交情不浅,李精白虽然素有贤名,确实值得交往。
可惜出于一时气愤,投了闯贼。可他却是忘了,贼寇始终是贼寇。
抢了洛阳后拥有大量物资,也许会短暂听取一些意见,做出一些改变。
但时间长了,肯定会暴露其强盗本性。
再说,要不是李精白变得一无所有,走投无路,李闯也不会用他,恐怕早就一刀杀了。
难道茂林兄觉得那李闯,会因为一个落魄的李岩,改变嗜杀仇富的本性。
伯父把粮食卖给他们,和与虎谋皮又有何异。”
甘家三父子听了脸色大变,甘老爷子双手更是微微有点发抖。
便宜老爹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瞪了一眼钟君义说:“君义,咋么跟你伯父说话的,还不快向甘伯父道歉。”
钟君义站起来作了一个揖道:“甘伯父,小侄刚才说话多有鲁莽,还望伯父原谅则个。”
刚说完,只见三弟君礼急冲冲跑来。“二哥,你要的东西俺给你送过来了。”
钟君义于是对甘老爷子说:“不过伯父不必气馁,不妨和小侄一起出去看一样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