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田埂上,季瑾年一边喝水一边看地里的小知青,小知青戴着草帽突然坐在地上不动了。
季瑾年放下水壶走过去,牵动的肌肉线条流畅野性,十分矫健,像一头豹子。
商枝又热又累,脸颊通红,手上被磨起了泡,他身后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商枝一抬头,是季瑾年。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很有压迫感,浓烈的荷尔蒙味熏得他头晕。
商枝站起身来抹了把汗,不明所以的问,
“你...有什么事吗?”
季瑾年绷着脸,面对商枝有些紧张,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很凶恶,让商枝以为他把稻子割坏了。
“方法不对。”
季瑾年语气硬邦邦的,他拿着手里的镰刀给商枝演示,三两下就割了一大捆,看起来又轻松又快。
商枝了然,这人是在教他。
他学着季瑾年的手法,生疏的拽住稻子下刀,没一会脚边就堆了一小堆,比之前轻松不少。
“谢谢你...瑾年哥。”
季瑾年看着商枝亮亮的眼睛,拿着镰刀的手心出了汗,他感觉到小知青很高兴,应了声,
“嗯。”
自己的地快弄完了,小知青刚来,帮帮他也没什么。
商枝离着季瑾年很近,他扫过男人古铜色的胸膛,发现上面有些浅白色的疤,最长的那条在腹部,约莫两三寸,不仔细看不出来。
商枝睫毛颤了颤,像振翅欲飞的蝶,他垂下眼,又漂亮又纯,站在季瑾年面前不说话。
季瑾年意识到他在看什么,以为他害怕了,无措的拿下肩膀上搭着的毛巾在腹部擦擦。
想解释自己不是到处打架斗殴的流氓,也不是一天到晚批斗天批斗地的红卫兵,但他嘴笨,除了跟之前的兄弟讨论事情话多点,其他时候蹦不出几个字。
“这个不严重。”
季瑾年看着商枝,半天就憋出五个字解释。
商枝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火,鼻头泛酸,他禁不住的想,刀子划开肚子不疼吗,血流了那么多能不严重吗?
这个男的还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跟他说话,好像自己多能一样!
越想越气,等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商枝如梦初醒,他懵逼了。
什么情况??他怎么哭了!
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心疼一个陌生人,这不是把别人家的坟搬到自己家哭吗!!
季瑾年以为小知青被自己吓哭了,他浑身肌肉都崩了起来,心脏跳得发疼,他不会哄人,也没哄过人,但他见过爹娘怎么哄孩子。
季瑾年眉毛一皱,狭长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严肃锐利,
“别哭了!”
声音又低又凶,像在恐吓别人。
商枝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季瑾年,睫毛粘的一缕一缕,上面挂着水珠,眼尾湿红,给这张略显寡淡的脸添上一抹艳色。
妈的这个男的竟然凶他!
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让商枝深感丢人,他现在又气又恼,委屈上头,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季瑾年不明白这招为什么没用,他看商枝哭的厉害,心里慌了,弯下腰想给小知青抹眼泪。
镰刀被扔到地上,一双满是泥灰的手在裤子边擦了又擦,小心翼翼的碰碰那张白皙的脸,又放下去,
“对不起。”
季瑾年垂着脑袋,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把人家小知青惹哭了应该道歉。
商枝尴尬的脚趾扣地,太丢脸了,他这几天都不想再见到季瑾年!
“瑾年哥!”
悦耳的声音在身后远远地响起,郑玉成走过来,奇怪的看着他们俩,
“你们这是怎么了?”
商枝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抹抹脸,没有解释。
商枝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丝缱绻的意味说,
“我先走了。”
说完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