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拿着片子认真看了看,语气平淡说道:“小姑娘,怎么弄的?”
“下楼梯踩空,严重吗?”司玉准备张口回答,身后陈知行抢先替她回答,她只好在一旁点了点头。
“小姑娘反正是要吃些苦头这接下来几天,下次要小心点了。”
“从片子上来看很明显骨折了,左侧三处骨折,分别是跟骨,足舟骨和楔状骨。”
医生低头写着方子,并回答道。
“小姑娘需要打石膏,你先去把费交了。”
陈知行接过单子。
“那要多久才能恢复?”司玉一听到要打石膏,顿时就慌了,那就意味着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仅打不成工,而且在上学和生活上有诸多不便。
“至少也得三个月,伤筋动骨得一百天。”医生见怪不怪。
“啊!那么严重!那我上学怎么办?”
“要想好的快,我建议最起码先卧床休息两周,然后复查,看养的怎么样,如果恢复的快就可以拄拐去学校。”医生耐心的解释。
“小伙子赶紧去吧,我现在马上给你女朋友打石膏,后面还有人。”医生一边催促一边准备打石膏的工具。
司玉一听医生这话吓得一激灵,刚要张口,陈知行按住司玉的肩膀,司玉话到了嘴边只能往下吞。
“好,麻烦医生了。”陈知行朝医生说道。
“你好好配合,我快去快回。”陈知行转头朝司玉嘱咐道。
司玉点了点头。
陈知行交完费回来后看到司玉躺在问诊床上,医生正在给她进行最后的步骤绑绷带。
“小伙子,回来的正好,来搭把手,都弄好了。”
陈知行连忙上前搭手,他和医生一起把司玉扶到了轮椅上。
“回去记得卧床休息,非必要不要活动,晚上睡觉要把脚垫高点,这段时间洗澡是不太可能了,先忍忍。还有开的药按时吃,复查的话两周过来看看。差不多就这样了回去吧”
“谢谢,医生。”陈知行和司玉异口同声。
医生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声。
“小情侣还蛮默契的。”
陈知行抬手抚摸了一下司玉的脑袋,笑了笑说道:“有时候是,那麻烦医生了。”
司玉觉得陈知行今晚不太正常,这是第二次了。
然后陈知行就推着司玉出了门,完全没注意到司玉此刻板着的脸。
“陈知行,有时候是需要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陈知行明知故问。
“……”
“咱俩不是那种关系。”司玉语气无奈。
“那种关系?”陈知行继续装傻。
“……”司玉真的服了她,她扭头瞪大着眼睛看他。
“哦,你说的是情侣关系?”
司玉用力点了点头。
“没事,医生又不认识我们,这里有没有熟人,被误会又不会怎么样。而且看病比较重要,这个关系解不解释对于你看病有影响吗?再说解释这种无关紧要事实在是浪费时间,还有被人误会我和你是情侣明显是我吃亏吗?我都没什么意见。”
“……”
司玉瞧着陈知行一副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的模样,一肚子窝火,这说的是什么,尽是歪理。
陈知行瞧着司玉吃瘪的样子笑出来声。
司玉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她是最能宽解自己,毕竟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就不记小人过。
“又在想什么?也不回嘴。”
“没有。”
“就你那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又在心里编排我吧?”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
“女子之腹?不应该是君子吗?”
“我是女子自然是女子之腹。”
陈知行被逗笑,好吧,也算解释得通。
“杨叔呢?怎么没见他?”司玉这才发现杨叔有一会没见了。
“他去给你买拐杖和拿药去了,这会应该在外面等我们。”
“哦。”
“让让!”
急诊室两侧玻璃大门被保安拉开到最大。
陈知行将司玉推到过道靠墙边,周围的病患和家属也都自觉站在过道墙边让出道路。
陈知行和司玉所处的位置可以看到急诊楼大门前一辆接一辆的救护车在门口停下,从上面不断的抬下伤者,早已等候一旁的医护工作者连忙上前接手将伤者抬上担架车以最快的速度推进医院。
一辆接一辆担架车被医护人员不断往里推进来,上面躺着满是血污的伤患,受伤程度一个比一个严重。
“天哪!太可怕了,这是怎么回事?”
“车祸,应该是从京北高速下来,听说是因为货车司机疲劳驾驶从后面撞上一辆大巴车,听说是一个旅游团的大巴,现场十分严重可怕。”
“你是从哪听说的。”
“新闻上,就刚刚,北城新闻台。这家医院离京北高速近只能往这送了,可怜呀!”
“我的老天爷,还有那么小的孩子,造孽呀!”
“新闻上说那个司机伤势太重,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真是人祸,这人什么最重要,命最重要,所以这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谁说不是,人啊命最重。”
……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陈知行和司玉在一旁安静听着,被迫接受这些信息。
陈知行的注意力全被这些伤者吸引,他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场面,属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谁也无法预测意外何时到来,自己会在那一刻死去,是顺其自然的死亡,还是因为天灾人祸的死亡,谁也无法预料。
司玉此刻状态很不好,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措不及防。
当这些伤者从司玉他们身边经过时,司玉来不及闭眼,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伤者从他身边过去,伤者们发出痛苦的呻吟,揪着司玉的心,脑中一片浑浊。他们浑身血污,有的身上还在不断涌出鲜血,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司玉每吸一口空气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全部进入到她的鼻腔中,不好的记忆再次涌上脑海。她的手紧紧地按住轮椅两边的把手,指关节泛着白,胸口一阵闷,胃里泛着恶心,强忍着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